这丫头一醒来,多严肃的话题都进行不下去了。
等金果精神了一会,孙帆便真的像模像样给金果做起了上镜前的培训。
孙帆平时嘻嘻哈哈的,说起正事儿来倒是不含糊,认认真真地给金果讲了一些片场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金果平时对这个好玩的小孙舅舅还挺敢皮的,但是孙帆认真起来还真挺有老师的样子,金果听得也专注,时不时有啥不明白的地方就立刻提出来问,这一问一答,学习气氛更浓厚了,魏涵雅在一旁听的都觉得受益匪浅。
全情投入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眼瞧着到了下班的时间,魏涵雅看了看手表,对金果说道: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和舅舅说再见吧,妈妈带你回家。”
孙帆却说:
“别呀,给姐夫打个电话,咱晚上一起去吃烤鱼吧。
我知道这附近有个馆子,开在自家里的,我也是被我发小带着吃过一次,味道特别好,金果不是想吃烤鱼了,今天舅舅请客。”
金果到底还是懂事了些,有点小害羞:
“没有,我没说想吃烤鱼……”
她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瞟着魏涵雅,又饱含期待地看了孙帆两眼,希望他再多说几句劝劝自已去吃。
小孩子再聪明也是小孩子,这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孙帆忍着笑,不等魏涵雅开口就又说:
“姐,就给我个机会,让我请我们未来的大明星吃个烤鱼吧,求求了求求了。”
金果立刻转过头看向妈妈。
魏涵雅无奈揉了揉闺女的小脸:
“奶奶这个时间肯定都做好饭了,还是回家吃吧,等改天提前说好了咱们再出去吃。”
小丫头亮晶晶的眼睛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来,即便是心肠再硬的人看了都不落忍。
“姐,这我都说了,就带她去吧。你给姐夫厂子打个电话去说一声。”
孙帆瞧着金果馋的都要掉眼泪儿了,赶紧又跟魏涵雅说了个情。
“行吧,那今儿你别和我抢,还是我来请。以后在片场,还得请小孙导多指教呢。”
魏涵雅无奈,也只得应了下来。
甭管是谁买单,能吃到烤鱼这件事本身就足够叫小丫头兴奋了,立刻原地蹦了起来,又发现自已这样好像有些不矜持,连忙站定,轻轻咳了两声,小声提醒:
“那妈妈快去给爸爸打电话吧,晚了爸爸就下班了。”
两个大人瞧着她这欲盖弥彰的样子,相视一笑。
魏涵雅给金四海打去了电话,刚巧金四海还没走。
这段时间徐毅风除了养伤似乎还在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厂里的事情都是另一个副厂长和金四海在忙活,好在今天没什么事,可以稍稍提前一会走。
如今已经是春天,白昼悄悄变长了,天黑了晚了许多,等四个人在约定的地方碰头时,天色还亮着。
孙帆说的地方在一个胡同里,而且刚好是最里面的一户人家,非常隐蔽,从外面看着就是普通住户家。
孙帆叩了叩门,好半天才有个老大妈过来,透过门缝瞧了一眼,才打开了门。
“是小孙啊!快进来。”
那小老太太一边把几个人往屋子里引一边往外张望了一眼。
“冯婶儿,今天还有鱼吗?我外甥女想吃烤鱼想的不行,我就领他们过来了。”
孙帆笑嘻嘻说道。
“有的有的,我儿子下午刚带回来的新鲜鱼,每条都有二三斤,各个都活蹦乱跳的。
你跟我去厨房瞧瞧要哪条,我给你现杀现做。”
冯婶做这买卖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来的都是熟客,有的时候带了个生面孔来,她也能迅速记住,下次再见就跟认识了许久的老熟人似的那么亲热。
她刚才虽然只是匆匆一扫,但是小孙带来的这一对年轻男女模样都格外出色,穿的又整洁干净,气质也很不同,一瞧就是有正经工作的人。
这样的人手头宽裕不说,来她这私人开的小馆子吃饭,比她要更担心被抓,两边都谨慎,这买卖才能做好做长久。
“舅舅,我也想去看鱼。”
金果在一旁一直竖着耳朵听着,闻言立刻拉了拉孙帆的衣摆说道。
“行,舅舅带你去。
姐,你跟姐夫先进去吧,我去厨房看看。”
孙帆带着金果,跟着冯婶进了厨房,只见地上放了好几个大桶和大木盆,里面都放着一条条鱼,果然像冯婶说的那样,确实是新鲜,各个都瞧着挺鲜活的。
金果长在牧区,从小也没吃过几次鱼。
回到京市之后倒是吃鱼的次数多了起来,不过也都是钱桂霞去买的人家杀好了的,哪里见过这样活着的大鱼,新鲜得不行,蹲在一个木盆旁边看的都入迷了。
那盆里放了一条黑背的大草鱼,瞧着得有个四斤重,本来安安静静卧在那,只有尾巴轻轻摆动,鳃一开一户地呼吸着,很安静的样子。
许是被金果过于炙热的眼神盯毛了,竟然忽然猛地甩了个尾巴激起了很大的水花。
金果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叫那大鱼甩了一脸的水,吓得做了个屁蹲儿。
“哎呦,小心点。”
冯婶赶紧过去把金果扶了起来,给她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孙帆却非常没有甥舅情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小金果,你不是说要吃烤鱼,怎么现在反而被鱼吓一跳啊?”
金果立刻鼓起嘴巴生气。
“小孙舅舅坏!你怎么还笑话我!”
“行了行了,我错了我错了,不笑你。冯婶儿,我们就要这条吧,瞧着精神头忒好,肯定新鲜。顺便给我外甥女报仇。”
这一条鱼是今天所有鱼里最大的,自然能赚的最多。
冯婶立刻眉眼含笑地应下来:
“好好好,那你带着小闺女进去吧,我给你们做。”
“麻烦您少放点辣,小孩子吃不了。除了鱼再给我们做两个清爽简单的小菜吧。这钱你先拿着,等吃完了咱们再结,要是少我补给你。”
孙帆说着便递过去了几张纸币,冯婶立刻接了过来,高兴地说:
“够了够了,烤鱼我再多给你们放些配菜,小菜的话,我给你做个拌黄瓜,再炒个韭黄鸡蛋。
刚好我老家亲戚前段时间送来了一罐子黄酒,也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惯,要是想喝点,我给你们温一温,一会送一壶过去。”
“行,您看着做吧,辛苦了。”
孙帆知道这冯婶是个会做生意的,也不担心她缺斤少两,便带着金果退了出去。
金果出来了便立刻说道:
“不是说了我妈妈请客吗,怎么小孙舅舅你都把钱给那个奶奶了?”
“你别管了,给你舅舅一个表现的机会行不行?”
“不行,我要和妈妈告状!”
一大一小一边打嘴仗一边进了上房。
冯婶这小买卖就只有她和她儿子两个人操持。
她儿子叫柱子,是个有些跛脚的沉默汉子,完全不像她那么能言善道。
刚才魏涵雅和金四海已经被柱子引进了屋里坐好,又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温热的茶喝。
魏涵雅尝了一口,那茶汤金黄,还甜丝丝的,有点红枣的味道,一问才知道是小吊梨汤。
孙帆带着金果进了屋,柱子又给他们俩一人倒了一杯,金果捧着杯子说了好几句好喝,喝了一杯又喝了一杯,还有点想续杯的意思,被魏涵雅以再喝就吃不下烤鱼了为由给劝住了。
冯婶手脚麻利,屋里几个人聊天聊的热闹,也不觉得慢,好似没多久,那烤鱼就上了桌。
“哇!这鱼好大啊!”
金果看着上了桌的大烤鱼,惊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