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998准时叫了常舟起床，本来起个床没什么好讲的，但是，问题在——
常舟整理好出来的时候已经五点过十分了，时间本来就紧。
不过——源头还是998。
要不是它不知道时间，也不至于用这么蠢的办法去“守株待兔”。
反正怪谁也不能怪他！
大早上的，常舟往大门走去，刚到门口，还没出去，突然就出现一个人来，拦住了去路。
“998？”
998：“……”
常舟礼貌的问：“怎么了？我不能出去吗？”
大早上这么勤快工作的吗？
“守门的”诚实的回：“家主吩咐，在他离开没有回来之前，少主哪里也不能去。”
常舟回来了，回到了自已的院子。
心里冒火，这会儿好不容易说服自已好好做任务，但是要“迟到”了。
……
一个四米高的院墙处，常舟站在下面。
在998的全覆盖扫描地图导航下，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出口。
常舟转了两转 ，没找到自已想找的，“小九八，给我扫描根结实的棍子来，哥给你表演个杂活儿。”
院墙有四米多高，而且墙面光滑，在998全覆面扫描下，找到了一个比较结实的木柴。
常舟站在墙下面比划了下，找好一个支撑点，“看好了！”
说着，借着木棍的力跳了上去，双手勾着墙头，右脚往上抬，左脚接着抬了上去。
站在墙头上，看着下面的水泥板，弯腰够了下刚刚的木棍，此时正靠在墙面上。
又一个借了木材的力到了大街上。
拍了拍手，扫视一眼周围。
“导航。”
……
城门口空空荡荡，城门处只有守城的两人，晨风凉凉，一吹，卷起地上为数不多的落叶……
悲凉。
一出城便是一块被踏得很平的空地，空地上几撮顽强的杂草已经枯黄，却又死死的扎根地里。
空地连接着一条满是车轮印的篱笆路。
路两旁是比较宽阔草地。
草地连接着山峰。
常舟找了个比较高的地处，坐在块石头上，吹着凉风，这里视野宽阔，很容易看到城门口一切，到城门口也不过两分钟左右。
常舟重清晨等到日出，重日出等到正午。
正午，太阳挂在人头顶，燥热，在这石头上，烫得难受。
要走，又怕易雾突然来了，“家”没搬成还得往回赶，要不走，怎么都不得劲儿。
看着头顶的万丈光芒，刺得眼睛只留一道缝隙，稍想一下，常舟挪开了自已坐的石头。
看了看被衣服磨得干干净净的石头，有些不舍，毕竟都认识一早上了。
走向【万夜山】，在最边上寻了棵视野开阔的大树，几下爬了上去，坐在上面打着瞌睡。
树上虽不好在，但树下草太深，深夜完全没有，所以，在树上是最好的。
早上没吃东西，常舟感到有些饿了，想到了什么，又睁开了眼。
“小九八，能变个食物出来吗？”
不是孙悟空，会七十二变化，常舟主要是想问他身上能不能带东西，有没有食物。
一问到这种事，998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烤肉，顿时一阵哈喇子涌动。
要是有他早吃了，还会等人来分，或者让别人有机会在自已前面显摆美食，而自已却无能为力？
说出来却是好听，最起码没有把自已阴阳的想法说出来。
冷冷道：“没有。”有也是没有，就是不给你。
“易雾来了叫我。”
998答应了一声。
——
【灵木水寺】
一张四方的木桌上，住持，常昊，冉芸，“常舟”。
四人一人在一方，刚好围满了桌子。
桌上放了盏烛火，勉强照亮了桌前的四人。
“常舟”何曾见过这样阵势，自已两个最亲的亲人坐在自已正面和侧面，满脸严肃，在这昏暗的光照下，尤为让人心生恐惧。
“怎……怎么了？”常舟看着几人忍不住问道，终于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
常昊正在想要从什么地方说起，要怎么照顾一下自已儿子的心情。
冉芸则是想着早上那块吊牌，还没人开口，想着暂时可以游神一下。
至于这事儿，有常昊来想，自已不用费脑子绕那么多解释，只要隔三差五的补充几句就好。
几个当事人都不说话，住持自是没有什么说的，只等着一会儿再给人仔细检查一遍，免得犯了十六年前的错。
常昊想，还是用最直接的话说了。
看着一脸紧张的“常舟”，面相严肃。
“记得，以后，你叫常缘。”
“常舟”还没有反应过来。
啥呢？
要不是知道这人是自已亲爹，常缘都想指着问一声：快看！这里有一个傻子！
只是，自已爹不傻。
那为什么说出这种傻话？
“为什么？”
好，等的就是这句话，常昊顺着说下来，“现在我给你解释，可能有点匪夷所思，但不要惊慌。”
“常舟”心里莫名一紧，“……好。”
这大概就像别人让你不要想西瓜，你却忍不住想西瓜。
常昊缓缓谈起，“其实，你还有一个哥哥。”
“常舟”：？
“十六年前，你哥哥和你出生后，你和你哥哥都很虚弱，但你哥哥稍好一点，而你很严重。
第二天，你们身上出现了‘灾’，是一种标志，出现‘灾’的人都活不了多久就会死。
而‘灾’本来是我的，小时候，我来过【林木水寺】‘祛灾’，中途出现了意外，但最后成功了，就没人再去纠结。
直到你们出生，我才知道‘祛灾’没有成功，而是被隐藏起来，落到了你们身上……”
“所以，我又去了【灵木水寺】，只有将你们其中一个先‘杀死’，等‘灾’去了，才能活过来 。
当时你的身体十分虚弱，已经承受不住‘死亡’，死了也许就死了。
所以，我们打算让你哥哥来死，中途你却没能熬得过去，又不能打断，不得已，我们只好将你哥哥和你的灵魂互换一下。
但是这是有违天道的，所以住持为了帮我们，遭到了‘天噬’……”
住持之所以违背天道的原因还有一个，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灾”是不应该存在的，早在几百年前就该消失，不余痕迹。
所以住持的行为不完全是有违天道。
这是一个漏洞，一个天道没有察觉，或是被干预导致的漏洞。
最后的结果就是换了灵魂后，“常舟”去死，而常缘则用常舟的身体代替常舟活下去。
等到“灾”去了，“常舟”“死了”，灵魂会回归。
十六年前做的局，十六年后常舟回。
“常舟”突然想起一个月前，他神神秘秘的走到自已父亲的院子，扯着他父亲，惊喜的告诉他，“爹，我告诉你个事儿，我的胎记消失了。”
“常舟”从小就有一块胎记，是一个圆月的形状，甚至连月亮的明暗处都很明显，就像印上去的一样。
成人拇指大小，长在心口处。
很是稀奇，像什么天命之子之类的标志。
他爹曾经告诉他，要是“胎记”消失了，一定要告诉他。
当时他记得他爹挺激动的，眼睛亮晶晶的，少了几分往日隐藏着，却又时不时露出来的惆怅。
“让我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一把扯过他，扒开他的衣服，看着光滑的皮肤，上面已没了之前的圆形月亮。
“常舟”想，自已惊喜是因为昨天还在，而且从小到大一直跟在自已身上的胎记竟然一夜之间消失，且没有用什么药材，这不惊讶说得过去吗？
看着自已爹那比自已还要高兴的表情，疑惑问，“爹，你高兴个啥呢？”
常昊没理他，又一把扯过他，一边比划着，一边神神叨叨，“左手，右手，拿筷子的是右手……左手……在这边！”
究竟是咋了？
一边说着，又将“常舟”左边的衣服扯开看了一遍。
……
那天晚上，“常舟”记得，他父亲在山顶放了许久的烟花 ，眼睛一直望着【灵木水寺】方向。
直到那座山上也放起了烟花来，他才松了口气的说了一句，“不用放了，收了回去吧。”
小厮们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回去。
谁家正常人大半夜叫了人爬山，只为放一个烟花？
那天晚上，【不夜城】的市民们看了一场绚烂的烟火， 直到看见【灵水木寺】上也放起了烟花，人们好奇。
“这【灵水木寺】上的大师们也爱上了我们这些锦市烟火气来了吗？”
又有人们好奇，“【灵木水寺】里边竟然还有大师？”
十六年前，【灵木水寺】关闭，住持说了暂不开放，时期未定。
那时的【灵木水寺】刚刚建立不到二十年光景，寺里只有二十几个僧人，一个住持，但也打下的响亮的名声。
人人都说【灵木水寺】里有真神仙，料事如神 。
意思是说【灵木水寺】里，抽签解签算命求姻缘十分准确。
可是一夜之间关闭，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僧人们开始安安静静的过起生活来，开荒种地育徒弟，不再接受人们的香火钱。
当然，不是刚开始就没人来了，毕竟名声摆在那。
只是来来往往的多了，都没一个能得到帮助，这样一年，三年，五年，便没了人来，人们也渐渐忘却。
得到帮助的人凑在一起，唉声叹气：这么好一个寺儿，怎么就不开放了呢！遗憾啊！
大老远听见名声跑过来有要事相求的人骂骂咧咧：啥寺呢！天王老子来了？要关掉！
跑来凑热闹的人富贵闲散人摇了摇头：夸大了，见多了，白跑一趟就这样了，尝尝这【万夜城】的美味也不错。
“心如止水”的普通人，忙着给人解释着：有啊！曾经是有一个这寺，现在不开放了。
在人们的议论中，【灵木水寺】被一个个新鲜的八卦覆盖，逐渐掀不起一点儿水花。
乘着常昊停顿的，“常舟”打断他爹的话，“所以，那个月亮形状的胎记就是‘灾’吗？”
“灾”消失证明难要来？
常昊点了点头。
“‘灾’怎么来的？”
“别问那么多，我也不知道。”常昊神色淡淡，好像说的是真的一样。
其实就是不想多说话。
这问题说起来没完没了。
“所以说这不是我之前的身体吗？而是本来的身体？”
虽是疑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