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放貌巴灵牌的小屋里。
猜叔捏着三炷香在蜡烛上引燃。
但拓手里死死攥紧一张护照,沉声问道:
“猜叔,你告诉我,貌巴的死?是不是昂吞做的?”
猜叔手持三炷香,后退两步,紧闭双目,虔诚的朝貌巴的灵牌鞠了三躬。
但拓情绪有些激动:
“猜叔?”
但拓吼完意识到不对,闭眼深吸一口凉气,努力平复情绪,咬牙道:
“就是昂吞做的?对不对?貌巴刚拿到他的假酒,就死在了麻盆的那条老路!”
猜叔睁开双眼,把香插入香炉里,才不急不缓的开口:
“现在说什么都太武断,目前唯一的线索都指向现场留下来的护照,先找到护照的主人,真相才能水落石出。”
猜叔转过身轻轻靠在供桌上,直视但拓那凶戾的眼神:
“但拓,你觉得呢?”
但拓举起手中的护照展开给猜叔看,气冲冲道:
“猜叔!你看清楚,这是个龙国人!我们和龙国人没有利益冲突,如果真是他杀的貌巴,那他究竟是有多蠢?才能把护照丢到现场?”
猜叔抬起双手搭在但拓肩膀上,低声道:
“但拓,我知道貌巴的死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越到这个时候,你越要保持理智,答应猜叔不要去干傻事好吗?”
但拓怒吼道:“貌巴是我亲弟弟!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弟弟!”
猜叔用力攥紧快要失控的但拓低吼道:
“我已经下达了悬赏令,整个三边坡都会通缉,这个叫沈星的龙国人!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是貌巴的入殓仪式,你要振作起来啊但拓!”
但拓闭上双目,眼角有些湿润,他嘴唇颤抖道:“猜叔,要是,要是这个叫沈星的龙国人死了噶?我该怎么办?”
猜叔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猜叔,猜叔,我抓到杀死貌巴的沈星了!”
细狗人未到声先到。
但拓猛的睁开眼睛,眼神里先是茫然,随后是凶狠,他挣开猜叔的束缚,转身跑了出去。
但拓风风火火的跑来,看到细狗持枪押着一个人走来,他走到近前,掐住沈星的脖子,把护照上的照片拿在他脸旁,仔细对比。
“狗日滴!”
但拓扔掉手中的护照,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扇到沈星脸上。
“啊……”
沈星捂着脸惨嚎一声,还未来得及说话,但拓就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
“呕——”
沈星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细狗放下手枪,捡起地上的护照看了看:“还真是你!”
放下护照,抬脚一踹,把沈星踹倒在地,二人混合双打。
猜叔抱着膀子不紧不慢的走来:
“够了住手!”
二人打的忘我,没搭理他。
猜叔沉声吼道:“住手!”
细狗喘着粗气,慢慢走到猜叔身后。
而但拓还在不依不饶的殴打沈星。
猜叔用下巴指了指,细狗赶紧上前拉开但拓。
猜叔望向地上鼻青脸肿的沈星:
“你来做什么?”
沈星浑身酸疼,强撑着缓缓站起身,捂住肚子:
“我……我来还自已一个清白!”
“貌巴不是我杀的!是昂吞做的,咳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沈星就忍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猜叔看了一眼,恢复些许理智的但拓:
“你拿什么证明你是无辜的?而不是帮凶,或者说是凶手?”
沈星伸手指向细狗。
细狗一脸茫然,看所有人都看向自已,赶紧开口解释:
“你指老子做什么?老子可不认识你。”
沈星缓了好大一口气才止住咳嗽:
“他手中的枪,是昂吞的枪,里面的子弹和射杀貌巴的子弹是同一个编号,这种编号的子弹,昂吞办公室里多的是,你们可以去查。”
沈星看他们终于给自已留出,宝贵的解释时间,赶紧把自已的怀疑和判断都说了出来:
“昂吞自已制作假酒,被貌巴发现了,害怕让你们知道,选择了杀人灭口。”
沈星说着说着后面就跑题了:
“桑康你们认识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建筑工人,却成了昂吞的替罪羊,杀个鸡我都不敢杀,更何况杀人呢?我从小到大,连架都没打过几……”
猜叔不耐烦道:
“说重点!”
“桑康欠我舅舅工程款,我舅舅就去找他了,他们那打仗,我舅舅被困在了封锁区里,我昨天就去找昂吞打听桑康的联系方式,昂吞就骗我说封锁区里他有朋友可以帮我,把我舅舅接出来。于是我就上了他的车,可半路上我发现路线不对,想要逃跑,却被他打晕了,醒来是被貌巴推醒的。”
说到这里沈星眼神渐渐惊恐:“貌巴是我眼睁睁看着被爆头的,他的眼珠子好像还射到了我的脸上。”
沈星抬手轻轻的摸着脸,痛苦的回忆道:
“我被吓晕了,再次醒来,是在一辆即将坠落悬崖的车上,那台车上没有方向盘,刹车也是坏的,我侥幸跳车才保住一条命,你们不相信,我可以带你们去那处悬崖看一下,应该还有那台车的残骸。”
但拓抢过细狗手里的枪,拆下弹匣查看上面的子弹编号,果真和现场的残留的弹壳编号一模一样,怒骂不止:
“狗日滴昂吞,老子干死你!老子要把你剥了皮点油灯!喝你滴血,吃你滴……”
但拓重新装好子弹,咔嚓上了膛,提着枪就要跑。
猜叔头疼的摆手让细狗拦住他,转头对沈星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会去调查,事情没查清楚前,你不能离开达班!”
“小柴刀,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
“是,猜叔。”
一旁听到动静赶来的小柴刀,立马应了一声,扶着伤痕累累的沈星走了。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拦着我!凭什么!”
但拓剧烈挣扎着,细狗吃力的抱着他的腰,死不放手。
猜叔揽住但拓的脖子,沉声道:
“昂吞没了,假酒喝出问题谁负责?你负责还是我负责?还是细狗负责?把你交给毒贩?还是把我交给毒贩?还是……”
细狗一脸懵逼赶紧打断猜叔:
“我不负责。”
猜叔松开恢复些许理智的但拓,瞪了细狗一眼:“你先下去,这没你事了。”
细狗早就想走了,赶紧撒腿就跑:
“好嘞猜叔,有事你叫我。”
但拓痛苦的捶打自已的胸口:
“可,貌巴是我亲弟弟?你知道嘛猜叔?我亲弟弟啊?亲弟弟!”
猜叔叹了口气点了头:
“我知道呀,貌巴是你亲弟弟,你要做什么,我无权拦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貌巴因为什么而死的?”
但拓浑身一僵:“因为,因为那天晚上跑货的人应该是我,我却跟他换了车,该死的人应该是我!”
猜叔摇了摇头:
“你,没问我,就擅自做主,指示貌巴做标记?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做事冲动了!你懂了吗?”
但拓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对不起猜叔,我不配跟着你!”
但拓说完就要抬枪自尽。
猜叔死死攥住他的手腕怒其不争:
“你不想为貌巴报仇了吗?你想当个懦夫?你死了能解决问题?”
猜叔夺过但拓手里的枪:
“我答应你,貌巴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但不是现在!”
猜叔失望的看了但拓一眼背着手走了。
“啊——”但拓仰头狂吼。
沈星站在窗边默默的看着但拓,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喂!再偷看我打你了噶?把手机交上来。”
小柴刀轻踹了沈星屁股一脚。
沈星转过身非常配合的,把手机递给了他:
“大哥,能给我拿点药吗?我这疼的厉害。”
沈星指着自已脸上的伤,可怜兮兮道:
小柴刀呸了一声:
“呵tui,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想在爷爷眼前跑?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