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渊一听她说话的语气,就主要的原因除了自已的身份外,这些女人也是自已的一大阻碍之一,可是心里虽然不喜欢那些女人,也是认为她们可有可无,只是明绣这种还没开始就已经将他拒之门外的态度多少令他有些受伤,自尊心本来就很高傲的少年,难得放低身段讨好明绣,谁知得到的结果却是不如人意,因此抿紧了好看的嘴唇,一句话也没有再说,也没有再解释的意思。
他虽然喜欢明绣,可是也有他自已的尊严在,明绣三番几次拒绝他,面子上也是有些挂不住了,如刀斧雕刻的脸庞毫表情,站起身来十分优雅的拍了拍袖子,眼睛直直看着前方,没有再瞧着明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不打扰了。”
说完十分客气的走了出去,将明绣一个人丢在了原地,使得这姑娘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心里多少有了些受伤,虽然自已一向都没将周临渊说的话当真,可是这人也不用翻脸这么快吧?以前就算骂他也没见他生气,现在竟然对她这么客气,因此也是有些赌气了,见他身影已经快消失在门口时,有些冷淡的说了一句:“那我不送了。”
周临渊高大的身影顿了顿,接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明绣心里一酸,眼睛里头差点忍不住滚落出泪珠来,外头的丫环婆子瞧着周临渊已经走了,这才又重新进屋里来,只是瞧着那位主子之前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劲儿,这位姑娘表情也是有些难看,脸蛋苍白眼圈也有些微红,只是大家和明绣都不太熟,只是被太子殿下拨来侍候她一段时间,因此谁也不敢贸然开口去询问,只是侍候着更加小心谨慎,虽然几天的相处,明绣性子不是个恶的,但是也怕这些贵人一个不顺心,将脾气往她们身上发了,那可是无妄之灾。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小心谨慎,动作也是十分轻细,深怕一丁点儿声响让明绣不快了,明绣瞧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愿意因为自已和周临渊的事情让这些下人难做,因此硬挤出了一丝笑容来,一边勉强说道:“我有些困倦了,想要休息一下。”
几个丫环紧绷的表情一松,见明绣脸上果然带了淡淡的倦意,连忙都答应了一声,有几个丫头赶紧走了,将明绣扶到梳妆台前将她辫的头发拆散了,动作轻柔的梳了几遍之后,又打了些水来将她手脸擦了,替她脱了外衣之后将人扶到了c黄上,一边拿了大扇子,又点了些薰香,这才将帐子放了下来。
王府的日子所事事,没有自已要忙碌的事情,明绣最开始不过是不想看着众人紧张兮兮的样子,可是真等着被人服侍上了c黄之后,睡意却漫漫的袭了上来,鼻端闻着轻幽淡雅的香味儿,眼睛慢慢闭了,醒过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掌了灯,天色已经全黑暗了下来。
她刚有了动作,已经有丫环体贴过来将账子拉开,用一旁c黄头上的挂勾勾住,一边还探了头进来温柔的问道:“小姐是要起来了么?”
明绣点了点头,很快的又来了几个丫环,手脚俐落的拿了一旁挂在衣架子上头的衫子替她穿上,一边又将她头发辫成两股辫子,这才拿了涮口的柠檬水过来,任她将嘴漱过,这才将她扶到外间的大屋里。
里头的大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上头用金盏倒扣着,等到有婆子将光滑泛着反光的金色盖子揭开时,上头的精致菜肴还冒着热气儿,一股香味儿也飘了出来,原本还不觉得饿的肚子,突然间有了饥肠辘辘的感觉。
明绣坐了下来,一边拿了筷子,一边任由几个丫环替她布着菜,屋里安安静静的,除了偶尔有筷子碰到碗碟的声音外,再没有其它的声响,几个丫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屋里放着许多精致的宫灯,将整个房间照得十分明亮,随着宫灯轻轻的转动,倒映出上头描绘着的精致仕女图案来。
最开始这样的吃饭场景明绣还有些不太习惯,不过住的时间久了,知道王府里都是这么一个做派后,明绣也不再去要求特殊,那么做不光是自已讨不到好,还得被人非议,因此现在虽然仍旧是有些不自在,不过总算能面不改色的任由旁人侍候着吃饭了。
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感叹,这皇家的规矩就是多,她要真嫁给了周临渊,连吃个饭也得这样压抑,就算菜肴再美味,也是吃不下多少。
她想起自已午睡之前离开的周临渊,走之前他虽然是态度疏离客气,不过已经一整个了,应该不会再生气了吧,因此明绣放了筷子一边抬头问道:“太子殿下过来过吗?”
安静的屋里冷不妨她突然出口问题,突然显得有了丝幽怨的味道,正在她身旁安静布菜的丫环极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才恭敬的回答道:“回叶姑娘,太子殿下许是事务繁忙,今日没有过来过。”
明绣愣了一下,难不成周临渊竟然真的生气了不成?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几个丫环交换眼色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也被她瞧在眼里,突然再没有了吃饭的胃口,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接过丫头盛的半碗鸡汤喝过了之后,才拿了帕子擦嘴:“撤了吧,我吃饱了。”
几个站到一旁的婆子又鱼贯的上来将许多没动过的菜式又端了下去,走动间有了些微声响,将屋里沉闷的情况打碎了些,外头传来兵士巡逻走动的声音,以往听着还嫌那盔甲磨蹭间的声音有些刺耳难听,现在听起来明绣心里却是舒适了许多。
听到周临渊没有过来的消息,她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在意了起来,几个丫环她也不太熟,她怕哥哥身边一个人没人照顾,因此让何翠翠照看两天,现在身边没有了个能说话的人,又身在陌生的太子府里,多少感受到了些孤独寂寞的滋味。
这样的感受她连一刻也呆不住,嫁给周临渊又让她怎么能呆得了一辈子?明绣微微呆了呆,这才转头对一旁正替自已打着扇的丫头说道:“替我将里屋柜子里放着的包裹拿过来一下。”
那丫头呆了一呆,瞧着她略有些失落的表情,心里涌了一些不明的情绪上来,这些天太子殿下将这叶姑娘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捧在手心里都是怕摔了,时不时的还常将她们叫过去吩咐一番,只是太子殿下毕竟是当主子的,一时的新鲜哪里可能长久,现在见着明绣的落魄,这丫环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已经认定她‘失了宠’,因此听她说这话,眼里露出一丝异彩,放软了声调问道:“姑娘,是那个蓝色碎花的包袱吗?”
明绣点了点头,她这次进京里带着的衣裳就两套,不过周临渊却替她做了不少的衣裳,也不管她在这儿能住多久,一年四季都分别做了好多套,因此她自已带的包袱里就放了一件之前还没打完的羊毛衫子,其余她的衣裳已经被丫头们收拾着放进了柜子里,平日里穿着打扮基本都是用周临渊送过来的东西。
很快的那丫环抱了一个包裹过来,明绣接了过来放在腿上,一边将已经织了快一半的衣裳取出来,接着又织了起来。屋里一片宁静,三个打扇的丫头一边不敢用太大的力,深怕将灯火吹灭了,一边又有些好奇的瞧着明绣的举动,多看了几眼也有些来了兴致,只是看明绣织得有趣,再加上主仆有别,因此不敢开口打断她。
之前替明绣拿包袱的丫头,悄悄抬头看了明绣一眼,见她正专注的织着手上的东西,白如一般的脸蛋在四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珍珠般圆润的光泽,眼睛低垂着,那两排睫毛跟羽扇似的,在眼睛下头形成一圈好看的阴影,纤细的身子坐在宽大的椅子里头,愈加显得她身体娇小惹人怜爱。
见她没有注意,这个丫头忍不住轻轻走了两步,将她身边不远处的灯添了些油进去,火光突然大了许多,视线也亮了些,明绣忍不住眨了下眼睛,刚抬起头就直勾勾的望着那丫环身后的高大身影来,许是感觉到她的视线,这丫头急忙往前走了一步,就着周围的灯光看着那熟悉的衣摆时,才连忙跪了下去,只是听见周围好几声下跪的声音,嘴里都不约而同的说道:“给殿下请安。”
明绣以为周临渊是生气了,没想到都已经戌时了,他却是又过来了,心里有些欢喜,可是又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因此一时间坐在原地没动,只是瞧着他的目光有些惊喜有些踌躇,周临渊自然也瞧了出来,连忙走到她旁边的空椅子坐下,一边温柔的问道:“绣儿还在生气?”一边又对地上的人说了声:“起吧。”
众人答应了一声,这才赶紧站起身来鱼贯走了出去,只是那拨灯光的丫环却顿了下足,忍不住转头望了周临渊一眼,却见着那俊美双的主子根本没有瞧自已一眼,反倒是她旁边的丫头注意到了,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