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笼罩在学校上空的蒙蒙烟雾如同轻纱一般,缓缓地、渐渐地退去。久违的太阳仿佛一位羞涩的少女,终于从厚厚的云层中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将那金黄璀璨的阳光尽情地播散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花坛里的四季青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翠绿欲滴,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葱茏葳蕤的动人景象。
“喂,你听说了吗?原来清风的父亲竟然是一个大贪官呢,而且他还因偷盗被 绿水高中开除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怪不得他考试成绩总是那么好,肯定是作弊搞了鬼。” 走廊里传来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也不知是从何处传出来的这则流言,“清风的父亲是一个大贪官,而他则是一个小偷” 的话语,在原本沉静的校园里被传得沸沸扬扬,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掀起了轩然大波,瞬间成了同学们课余饭后闲谈的热门轶事。
“清风不可能是小偷!”
“他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小偷!”角落里传来一位矮矮胖胖,榻鼻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男生的声音。站在他旁边的那位高高瘦瘦的高年级男生恶狠狠的附和道:“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每天文绉绉的装什么斯文!”
肥妞撸起衣袖气愤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无凭无据的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我的拳头打爆你的狗嘴!”
“你这胖丫头还蛮凶的嘛!有本事放学校门口见,看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高个子男竖起中指冲肥妞骂道。
“切!谁怕谁!随时奉陪!”肥妞气的脸都红了,牙齿咯咯直响,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他揍一顿。
田沁刚好路过见状赶紧把肥妞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他们俩是校霸,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又矮又胖的那位叫苏震宇,又瘦又高的那位叫龙霸天。天天欺负低年级的同学,听说早几天一班的一位男同学放学后被他们堵在学校后街的小巷里打的鼻青脸肿。”
肥妞听罢反而更气了愤愤地说道:“这些坏蛋就是欠收拾!”说罢举拳就要上前,田沁赶紧拉着肥妞往教室推,一边说道:“好女不和渣男斗,快走!快走!”
自从安琪儿对清风说:“我相信你” 后,也不知怎么的,清风那原本悲凉凄惨的眼神渐渐变成了欣然柔和。那究竟是他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憧憬呢?还是他即将冲破重重围困厄运的征兆呢?
清风是孤独的,他就好比沙漠里的一棵孤独的小树,周围除了冷冷的沙子,还是沙子。然而,清风又不是孤独的,因为现在除了他自已,还有安琪儿。可是,他并没有对这些纷纷扰扰的言论发表半句评论,任凭那些流言蜚语如利箭般捅向他的心窝,一个人默默地把所有的苦咽下。
冉冉升起的太阳仿佛还没来得及尽情挥洒它的光芒,就已缓缓西下了。正值黄昏时刻,校园里美极了,太阳的光辉把世间万物都镶上了一层耀眼的黄金。微风徐徐吹来,轻轻地吹落了枫树上最后几片凋零的枫叶。那些枫叶飘飘摇摇,回到了生它养它的大地的怀抱,心安理得地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偌大的操场中,只有少数几个人在漫无目的地游走着。清风拂去了学习了一天的疲劳,独自一人来到操场旁边的小花园中。他倚着一棵碗口粗的樟树缓缓坐下了。近段时间,学校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令他总是闷闷不乐。他愤懑着,叹息着,思绪又如同脱缰的野马般随风思驰神骛。这一次,他想的不是自已,而是母亲。自已出来这么久了,不知妈妈的病好些了没有?保姆对妈妈还好吗?有没有及时给妈妈喂药呢?清风猛然抬起头,然而,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了热泪的外溢。泪水落在小草的身上,连小草也被感染得伤心地低下了头。
安琪儿双手拿着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深深地被简?爱和罗切斯特的爱情故事所俘虏。她的脚步很轻很轻,悄悄地在这小园香径中徘徊着。她喜欢边踱步边看书,那种感觉很舒服,很淡雅,很清柔。简?爱和罗切斯特的重逢,激起了她平静的心湖层层涟漪,激情的浪花重重地拍击着心扉。安琪儿轻轻地把书关上,紧紧地将其抱在怀里,如痴如醉地享受着这种温馨又澎湃的感觉。
“咦,这是?— 清风,你怎么也在这里!” 安琪儿惊讶地喊道。
“我…… 我…… 我散步,散步。” 清风赶紧擦掉眼泪,胡乱地找了个词搪塞道。
安琪儿蹙起眉头,“他哭了?” 她俯下身。“怎么,不开心呀?”
清风望了望安琪儿,他不想骗她。语气有些颤抖地说:“我母亲有心脏病,至今还躺在床上,你说我…… ”
“他们不是说你父亲是一个贪官而你是一个……?” 安琪儿心急如焚地追问道。
我不是小偷,我的父亲…… 。”清风声有些沙哑。
“那你父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