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皇帝慕砚尘身着一袭璀璨夺目的明黄色长袍,其上绣着栩栩如生的沧海龙腾图案,袍角翻飞间,金色的波涛汹涌澎湃,更添几分威严与壮丽。
飞扬的长眉轻轻挑起,透露出一种不羁与英气,俊美的脸庞,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在此刻更是显露无遗。
慕砚尘躬身行礼,恭敬地唤道:“见过皇叔。"
"皇叔?!白轻染心中愕然,这眼前看似温润如玉的男子才是当朝皇上?这具身体是他的母亲?而那冷峻如冰的男人,竟是……这身体的小叔子?白轻染心想:“说好的长嫂如母呢,你礼貌吗!!"
慕云庭还没来得及回应,白轻染轻轻地从自个儿脖子上那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往旁边挪开,脚底抹油似的直奔慕砚尘而去,眼眶里愣是硬生生挤出了两滴真切的泪珠子。
“儿啊!娘这身子骨,太不争气,让你操碎了心。”白轻染边说边摆出一副弱不禁风却又强撑着的模样,演技假的不能在假。
慕砚尘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心中暗自思忖,姨母今日何以如此反常?
他轻轻清了清嗓子,关切地询问道:“姨母,您的身体可有所好转?往后,切莫再行那轻生之举,无论遭遇何种艰难困苦,都需珍重自已。”
无外人在场的时候,慕砚尘依旧习惯性地以“姨母”相称,而非那更为尊贵的“母后”二字,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亲情。
"姨母???纳尼?合着这俩都不是亲生的!那么,这太后的称谓打哪来的?" 白轻染的嘴角不禁微微抽搐,尴尬之下,她的小手僵硬地悬在半空,显得无所适从。
"轻生?难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因为轻生自已才来到这里的?" 白轻染心中一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关键信息。
"身为太后,自当恪守太后仪态,举止端庄,岂可如此疯癫失仪!从今日起,你便禁足于宸寿宫,为期一月,以作反省。若再做出任何有损皇家颜面之事,定当严惩不贷,赐以白绫!"
慕云庭的话语冷若冰霜,字字句句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言罢,他拂袖而去,慕砚尘则向白轻染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紧跟慕云庭的步伐离开了现场。
待众人离去,白轻染感到全身力气尽失,背后渗出丝丝冷汗,不由自主地跌坐于床沿。一旁侍立的宫人见状,连忙趋步上前,细心照料。
这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让躺在床上的白轻染不禁头疼欲裂,心绪难宁。发愁自已要怎么才能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生存下去呢…………
“下月初九,乃是各国朝贡之期,亦为我军荣耀凯旋的辉煌时刻。皇帝予以高度重视,切莫让将士们心寒,亦不可对远道而来的各国使者有所怠慢。”慕云庭以他那不带丝毫情感波动的声音,对慕砚尘缓缓说道。
“朕会妥善安排一切事宜,定能不负皇叔厚望。”慕砚尘语气中满是恭敬与坚定。
慕云庭似有话未尽,却戛然而止,片刻的踌躇后,终是未言,随即大步流星地离去。
目送着慕云庭渐行渐远的背影,慕砚尘缓缓转身,步入了宸寿宫的深邃之中。此时,白轻染正悠然自得地沉浸于自我欣赏之中,更准确地说,是沉浸于这具身体所赋予的绝美容颜之中。
铜镜中她那双弯弯的柳眉之下,镶嵌着一双明净清澈、宛如璀璨繁星般的眼眸,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肌肤白皙如玉,无瑕无疵,透出淡淡的粉色光泽,宛如初绽的桃花,令人赏心悦目。
小嘴不施粉黛而自然红润,如同晨露微沾的樱桃,娇嫩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溢出汁水来。
那标致的瓜子脸,线条流畅而优美,当她浅浅一笑时,脸颊上便浮现出若隐若现的酒窝,为她的容颜更添了几分俏皮与可爱,美得令人心醉。
这哪里是一位年迈的老太太,分明是一位青春洋溢的‘小公举’!如此美貌,简直是天降之福,不禁感叹老天对她不薄。
“皇上驾到”!宫人们尖锐的嗓音如同利刃,瞬间划破了白轻染的思绪,将她从虚幻中猛然拽回现实。
“皇上不是已经离开了吗?又回来干什么?我又不是他妃子,来这么频繁干嘛!”白轻染嘀咕,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蜷缩进柔软的被褥之中,双眸紧。
“姨母,莫要装睡。”慕砚尘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然而,白轻染决定将装死进行到底。
“姨母,您今日悬梁之际,心中可有念及尘儿?姨母可知这冰冷的龙椅之上,再无人相伴,唯有姨母是尘儿唯一的亲人。”慕砚尘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与无助,他此刻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庇护的孩童,令人心生怜悯。
白轻染听着这些话,不知为何,心中本能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那悲伤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最终无法抑制地滑落脸颊。
她在心中默默叹息:“小兄弟啊,真是对不住了。你的姨母已经驾鹤西去了,我只是一个赝品呐。”
面对慕砚尘那充满期待与依赖的目光,白轻染只能无奈地选择了最老套却也是最有效的借口:“对不起,我……我失忆了。”这句话虽狗血,却也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脱身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