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合影后,祁灿麻烦工作人员把照片发给照片里的每个粉丝,顺便也发给自已一份,又和粉丝随便唠了几句才依依不舍地回了休息室。
祁灿就像个不会疲惫的永动机一样,刚回到休息室,都没坐一下就拿上自已的手机,小跑去了小薇的化妆间加美女微信去了。
不过她们没时间再多说说话,因为tyg的人都在等着祁灿一起去聚餐。
tyg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赢了就去吃大餐,输了就立正挨打,直接滚回俱乐部复盘。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火锅,一直玩到了十点多才回到宿舍。
祁灿脱下队服洗头洗澡,把一身汗和火锅味儿都洗干净了才一头栽在床上。
tyg祖上积德,拿了那么多冠军,虽然这几年的成绩不如以前了,但还有许景和这颗摇钱树去跑商务,俱乐部经费还是很充足的。
看他们给祁灿租的这个房子就知道,说是单人间,可用面积还是很大的,有一室一厅一卫,还带个小阳台,比祁灿自已租的房子还要好点。
累了一天,奇怪的是祁灿一点困意都没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祁灿忽然想到她之前看过的tyg前辈们的采访,说俱乐部后面有一个小公园,他们偶尔来了兴致会早起去那里锻炼一下,频率大概是一年五次。
确实挺偶尔的。
宿舍楼离俱乐部很近,祁灿想着醒着也是醒着,不如出去晃晃。
她拔下刚充上电没多久的手机,套了件外套就往俱乐部后面走,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前辈们说的小公园。
这个公园应该也是和基地一起建的,说是小公园,占地面积也不小了,有许多锻炼用的设施,也安装了路灯和供人休息的长椅。
整个公园被树木围了一半,树叶被晚风吹得簌簌作响。有一圈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即便是在这个时间点来,也不会让人感觉害怕了。
祁灿伸出手指摸了摸长椅,一尘不染,估计保洁阿姨每天都会打扫。
她坐在长椅中间,身后便是一片小树林。祁灿稍微往下挪了点身子,调整位置让自已仰头的时候脑袋可以正好靠在椅背上。
祁灿拢了拢衣服,就保持着仰头的动作,看着夜空正中高悬的月亮发呆。
但她的思绪却不曾停下过,脑海中一直反复着今天的画面,从化妆到上台,再到后面每一小局比赛,还有每一小局开始前他们六人齐声喊出的“tyg加油”,一幕一幕在她脑海中放映着。
“像做梦一样。”
祁灿喃喃自语。
祁灿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想换个姿势,便还是仰着脑袋伸手去口袋里摸出手机。
两只手把手机举到眼前,原以为是谁恭喜她拿下首胜之类的消息,没想到竟是许景和的微信。
许景和:在哪儿?
许景和会这么问就说明他知道祁灿不在宿舍里。
祁灿:俱乐部后面的公园。
祁灿:何事?
许景和:马上来。
祁灿:……?
祁灿有点摸不着头脑。
十一点多了,这大哥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找她是什么意思?
许景和没回,祁灿也懒得再问了,他爱来就来吧,少爷的心思岂是我等凡人能够揣测的。
没过十分钟,祁灿就听到了脚步声。但她还是不想动,于是许景和刚来看到的就是祁灿仰着脑袋双手插在口袋里,屁股往旁边挪了两下,应该是给许景和腾点位置的意思。
许景和走到她身边坐下,凉凉地说了一句,“脖子断了?”
祁灿往他坐的方向转了个头,许景和比她高很多,微微低下点头正好和祁灿对视。
直接无视许景和的风凉话,祁灿问道,“有何贵干,许少?”
“去你宿舍敲门,没人。”许景和言简意赅地回答。
祁灿把头转开,继续盯着头顶上的月亮看,她又重复一遍,“有何贵干,许少?”
“怕你睡不着,给你送了牛奶,”许景和也学着祁灿的样子往天上看,“热牛奶喝了助眠。”
祁灿是知道许景和只是表面上比较冷漠,其实性格不错,但也没想到他大晚上不睡觉来找自已是怕她睡不着,特意来给她送东西的。
对着突如其来的好意,祁灿有点不知道说啥,憋了半天来了一句——
“你人还怪好的嘞。”
许景和没理她。
每次他俩单独待在一起,两个人同时沉默的时间总是比交流的时间长得多得多,但很神奇的是,两人都不觉得尴尬或是没劲,而且无论是谁突然打开话匣,也无论话题有多么的跳跃,另一个人都能立马接上。
两人就这么并肩坐着,仰头看着夜空。
安静了半晌,祁灿忽地开口说道,“确实睡不着,有点没有实感,好像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做梦一样。”
她平日里嗓门都很大,这会儿却小小声儿的,似乎是真在梦里,怕惊醒了自已一般。
“那你掐我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许景和说着便把自已的胳膊伸到祁灿面前,有点英勇就义的感觉。
祁灿想坐起来说点什么,忘了自已已经保持这个动作十几二十分钟了,猛地把头摆正后,她的脖子后面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嘶……疼疼疼……我脖子要断了……”祁灿两手捂着自已的后脖颈哼唧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她捂着脖子看着许景和,“我现在确定不是在做梦了。”
“……”
“你傻吗?”
祁灿不是爱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人,将大脑放空了一会儿后她就把情绪整理好了,也没准备再跟许景和说一说自已心里那点小九九。
她估计许景和也懒得听。
“冷,我要回去了。”说罢,祁灿便把衣服扣子一个个扣上,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我再坐会儿。”
见许景和没有和她一起回去的想法,祁灿说了句“早点睡”就走了。
她脚步很快,也没回过头,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她转身离开后许景和眼底的神色。
有茫然,有落寞,有失望。
但最后这些都变成了无奈,许景和看着祁灿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
祁灿上了电梯才想起来,许景和说要给她送牛奶才来找她的,他人是跑来了,牛奶呢?
祁灿边往自已的房间走边低头看手机,准备问问许景和他这是何意。
消息刚超级好还没发出去,祁灿余光看到了不远处房间门口的地上——
三箱牛奶,一箱高钙的,一箱低脂的,一箱巧克力味儿的,整整齐齐码在她放门口,快有半个人那么高。
好一个送牛奶。
人家住两隔壁的送个牛奶,那不都是送个一杯一瓶的,谁家好人送牛奶直接送三箱啊!
不愧是你,许少!
在来回两趟把三箱牛奶搬进房间后,祁灿再次躺在床上终于感觉到了困意。
那晚祁灿做了个很神经的梦。
她梦到许景和的身子变成了牛奶盒子,逼着她把三箱牛奶一口气喝完,还扬言道,不喝完就要把她的脖子拧断……
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