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程余就已经知道张天华来公司找冯剑华的事,也听说张天华黑着一张脸。他就已经预感到,自已将成为替罪的羔羊。不出所料地预判,刚来到了冯剑华办公室的程余,被冯剑华劈头盖脸一顿骂,还遭到了张天华愤怒地指责。无奈,程余只好向张天华承认了自已的私心。这不承认还好,一承认,张天华变本加厉起来,告诉冯剑华,像他这种吃里扒外,一心私欲的人怎还能在公司里担任重要职位。程余听出了张天华的言外之意,他看了看冯剑华,虽面露难色,似乎也别无选择的神情,程余向冯剑华鞠了个躬,又向张天华再次表达了歉意。而后对冯剑华提出了辞职申请。
失去工作后的程余,心有郁结。虽然这样的结果他早有预料。只是不承想会来得如此快速,如此猛烈。他关掉电话,他需要安静地想想,接下来该怎样。
陈雨丝迟迟打不通程余电话,也不管程余是否在家,深夜上门找到程余。
“雨丝,你怎么来了?”程余开门见是陈雨丝,一脸疑惑。
陈雨丝一脸的担忧,嗔怪道:“还问我呢?你电话一直关机。”
程余随口说道:“手机没电,在充电呢。”
“行了,你别编瞎话了。我还不了解你,你连谎话都编不下去。”进到屋里的陈雨丝坐到了沙发上,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自上次到你这里来过,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来了吧。”
“这不都是我这里小。我都上你那里去了吗?”程余一边关门一边说。
“好了。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陈雨丝语气中满是关切之情。
程余见无法回避,便将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只是他有意回避了给冯剑华压力的张总的姓名。因为,他清楚,说人长短不论名姓,是最后的底线。如果他有早知道的预见能力,他应当不会回避和掩去张天华的名字。如此,他后面遭受的危机也就不可能出现了。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只会让员工顶罪的老板,你不跟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陈雨丝握住程余的手,满是深情。
“顶罪这我倒并不在意。只是,好不容易站稳脚跟。这冷不丁就又摔了一跤。再说,这事一出,恐怕我要在这个圈子里是不能混了。”程余不无担忧地说。
“尽说些无用的话。我早跟你说过,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倒下。”
“雨丝,我知道你一直想帮我。可这样会让我很为难。”
“余,你这人就是自尊心上太强了,太爱惜你的面子。其实,余,我告诉你,有钱才有自尊,有足够的财富才会有面子。没有钱的自尊不值一文,面子更是不堪。而我帮你,我乐意。再说了,你发生这事多少跟我有些牵连。”陈雨丝的话直白又刺耳,但又是事实。
“这倒没有。你别多想。”
“好了。这事不说了。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一心想着在快消领域打出一片天地来?”
程余坚定地点了点头。
陈雨丝深情地望着他,说:“好。那我就让你在快消领域打出一片天。让那些欺负你的,让你受委屈的人,都感受一下王者的霸气。”
陈雨丝一反常态的话,令程余看见了一个全新的她。
“这倒不必。我还是想自已好好闯。”程余依旧婉拒陈雨丝的提议。
陈雨丝也知他的心结,也顾不上照顾程余的自尊,言辞激烈:“余,我告诉你。在当今的社会上,有能力,还努力的人有很多。但成功者寥寥无几。知道为什么吗?不是说他们不够努力,只是他们不懂社会的现实。眼下的社会,没有背景,没有资源支持的努力,想要成功无异于水中捞月。余,并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与努力。但你的能力与努力在强大的背景和资源下,无足轻重。你以为,我拥有的这一切全靠我白手起家的吗?不是。那是因为我的身后有我的家族支持。要不然,凭什么成功属于我?”
振聋发聩的话语,让程余低下了头:“雨丝,我承认你所说的都是事实。但是……”陈雨丝打断道:“余,这事你听我的就好。我说过,谁敢动你,我定要他们好看。”语气中尽是霸气,转而又接着说:“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决定。余下的事都有我。”
“这……”不等程余说完,陈雨丝坚定地说:“好了。相信我。有我,你一定可以东山再起。”
程余也知无法推辞,提议道:“那就让我以打工者的身份帮你,而不是创业老板。”
陈雨丝不假思索:“行。只要你接受,其余的都听你。至于什么身份,这都不重要。即使是打工者,也只是我一人的打工者。”
程余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好了。事说完了。你陪我出去吃东西。”陈雨丝起身挽起程余的手臂,便朝门口走去。
饭桌上,陈雨丝听取了程余关于他创业的设想,几乎不作思考便全盘接受。但她告诉程余,创业路上会有太多难以预料的风险。不过,天大的风险都不必畏惧。她会一直站在他的身后,做最坚强的后盾。只是,冯剑华和王致远这两个人,他需要认真地思考一下,怎样才能让他们不再为难你。
起初,程余并未想过,冯剑华和王致远还会对他出手。他想着,已经离开了,这事也就该划上一个句号。至少来说,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应当彼此相安。可他终归还是低估了人性的丑陋。在他产品刚推出时,就遭遇了冯剑华等人的围攻,大有一脚将程余踩趴的意图。当然,冯剑华的所作所为,更多的是来自张天华无形的施压,而张天华的施压的根源在莫珊珊,莫珊珊归根结底是因为王致远的想法。
一场无形,而又即将爆发的战争,无声地笼罩着,笼罩在程余创业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