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程余悉心地询问,陈雨丝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深情来。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对她所做的这些,使她心头一暖。陈雨丝温柔一笑:“到家了,就好了。这点伤不算什么。等明天,家里的钟点工会上门来做卫生,到时候要她帮忙介绍一个信得过的护工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程余说完欲要起身告辞。陈雨丝叫住了他,道:“我能有个不情之请吗?”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办。”
“你能不能,能不能今晚留在我这,临时充当我的助手?”
“这,”程余犹豫,“只怕不太合适吧?我一个大男人住在你一个女人家里。”
“你倒真是坦率,真诚。”陈雨丝怕程余心有负担,“我这是怕脚上有伤,起夜时,多有不便。所以,想你留下来帮帮我。”
“这……”见程余犹豫,陈雨丝打断:“老话说,一客不妨二主。先前你热心地帮了我,倒不如好人做到底。”
“我倒不是担心麻烦。只是,好人与坏人只在一线之间。”程余婉拒。“你这是心存顾虑?还是害怕?”陈雨丝揶揄道。
“不是我害怕的问题。我是怕你会害怕。”程余坦言,“我毕竟是个男人。而你是个脚受伤的女人。你当真不害怕我会心怀不轨?对你有所企图?”程余说这话并非调侃。而是发自内心的一句试探。
陈雨丝莞尔一笑:“你太有趣了。你要是心怀不轨之人,一开始岂会帮我?再说,刚等车时,你还不趁机占我的便宜?”又说,“对女人的尊重是装不出来的。我看得出,你是发自内心懂得尊重女性。一个懂得尊重女性之人,绝不会趁人之危。”
陈雨丝的话无疑给程余带上了道德的标签,可在程余看来,这还是显得过于冒昧,婉言拒绝:“这样还是不太合适。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看着程余面露窘态,反倒激起了陈雨丝的好奇来,嫣然一笑:“我一脚上有伤的女人都不怕万一,你倒紧张起来了。”又说,“除非你对自已的品性不够自信。要不,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留下来,当是解人之困。”
程余倒不是对品性不够自信,只是他熟知男人的弱点。在面对女人时难免会心猿意马,更何况还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当然,这还不是最为重要的。更为关键的是,大晚上留在女性家中,这会令他感到不安。可眼下,陈雨丝的话已至此,程余若在拒绝,反倒会让人生疑,真的将他想象成心怀不轨之人。于是,程余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陈雨丝见程余答应,心中也是欣喜。闲聊几句后,便请求程余将她扶到楼上的房间。来到房间,陈雨丝一坐下来便先将药取下,在程余的搀扶下,从衣柜中取出睡衣,由程余搀扶着走进浴室。
陈雨丝刚一进浴室,程余赶忙退了出来,关上门,从她的卧室离开,匆匆回到了客厅。直到陈雨丝喊他,他才回到她的房间。此时的陈雨丝已经洗了澡,穿好了睡衣,正坐在浴室的椅子上等着程余来扶。
程余迟疑片刻,起身来到浴室门口:“你洗完了吗?”陈雨丝透过水雾,看见站在浴室门口的程余一动不动,对程余又加了几分好感,暗道:“还有这样守规矩的男人,少见少见。”随后开口道:“洗好了,你开门进来吧。”
穿过浴室的迷雾,陈雨丝隐约看到程余局促不安地打开门,见他脸上露出一丝不安,忍不住暗道:“真是个有趣的人。”而后温柔地恳请:“来吧,辛苦你扶我一下。”
浴室中,水雾弥漫,此时的陈雨丝更显动人,浴室内散着清雅的香味。
程余才恍如梦醒,蹑手蹑脚地走向她,搀扶起她来。程余闻着她身上散发着的香味,不敢呼吸,将一张脸憋得通红。
“你这怎么呢?”出了浴室,刚坐到床上的陈雨丝见程余满脸通红,不解地问:“怎么了?脸这么红。”
程余连忙掩饰,说:“浴室里的水汽太热了。”
陈雨丝岂会不知道程余为何一脸通红,只是不愿意揭穿而已。
程余见陈雨丝已在床上坐下,忙将她把药换上,安排她躺下后,匆匆离开了她的房间,独自来到了客厅。
这一夜,程余几乎没能入睡。他感到几分局促,几分不安。次日一早,程余告别了陈雨丝向公司而去。
程余万万没想到,昨晚他所遇见的两个女人,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不一样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