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朝北部战场,西线、东线都已经被攻下,仅留下少许兵力驻守要地后,两路军马前后出发去往中线战场,一时间,武宁州城外的宋军兵力已达十二万之众。
“都部署大人,卑职等前来复命!”
看着面前的刘廷翰、郭守文、李继隆等人,潘美煞是高兴。
先前军队数量不足令他不敢强攻武宁州,如今大军进来,辎重无数,终于可以发动总攻了!
吃罢接风宴,诸将即刻投入战事中。
地形图前,潘美对诸将诉说目前的形势:“该州城位于北部通往华闾的要道,丁国人修建的很是复杂。
诸位且看,该城南北窄而东西宽,城东至南部都有江水为天然壁障,城西有铁沫山为天险,单靠人的话攀爬难度很大。
根据抓捕的舌头的意思看,武宁州内部也是错综复杂。建有五道高墙,将全城分成了六方子城,每墙之间建有大门。
江水从中流过,并且每子城内都打有水井,因此基本不可能限制城内军民用水。”
在地图的下面就是一幅手绘的武宁州地图,看完不由得让多名将领倒吸一口凉气,只因这城建设的属实完备。
作为主大门的西面,在铁沫山之间建有一座翁城,形成坚固的防御前线,在南门外的江心岛上也建有一座翁城,前后架设吊桥用来通行,临战时可将之收起,不惧敌军损毁。
城中的西南角有一座小山坡,上面建有巡防楼,站在上面可以俯瞰全州动静,战时可以借它来指挥士兵战斗。
城墙边上还建有一座小堡寨,用来防止敌军偷袭巡防楼。
北面倒是没啥刁难人的东西,但丁军早就将该城墙修建加高加厚,并且在墙后挖了一条隔城沟,并在岸边备好了燃火物,只要北城墙失守,丁军就会直接撤到这里,以火攻阻挡宋军。
如此一看,该城的确称得上固若金汤。
“都部署大人,城内还有多少守军?”
“两万左右,但是在丁将的说动下,又有万余壮丁加入,保守来说也有四万人了。”
“这可不好打呀……”
潘美点头称是。“本将深知破城之难,但该地不灭,便如同扎在我军心头上的一根钉子,因此诸位有何良策,尽管说来。”
略有思考的郭守文率先进言:“可不可以用水攻?先把江水堵住,攒够量再发出去,云屯镇就是这样被打下来的。”
“估计不行,东、南两地城墙厚度足有八米,高达九米,宛如巨型河堤,况且武宁州整体地势要高于江水三米左右,所以它根本就不怕水攻。”
刘廷翰紧随其后:“那要不先把它撇开,直接去进攻华闾?国都都没了,城内守军估计也就无心作战了。”
“卑职觉得不行。”李继隆礼貌作揖,随后解释:“华闾距此过百里,我军过去后就成了腹背受敌的状态,丁朝与占城军已经联合,其实力不容小觑,在他们之外还有一路起义军,难保他们会出来搅局。
更要命的在于不打下武宁州,我军后勤将很难保证。”
此言一出,诸将皆赞同之,没了粮草,士兵肯定不愿意打仗啊,那时候已方反倒会变成瓮中之鳖。
“李将军可有好主意?”
于潘美注视下,李继隆不疾不徐的开口:“臣觉得只能围点打援,没了援军对于守军的士气将是毁灭性打击,到时我军一边强攻一边劝降,效果应该更好。
待其讲完,潘美再问一遍旁人,无人在答话,只得用这招徐徐图之。
再看躲在城中的黎衢,见到宋军大军压境,第一时间就跑出府外登上四方城墙,再度严令他不发话,各级守军都不得擅自出城,违者必斩。
十一月五日,休整两天的宋军开始行动,将床子弩、投石机、盾车等一系列大型攻城用具都摆出来用以震慑城内守军。
潘美第七次发出了劝降,不出意外,黎衢再次烧毁了信件,并且将一桶水和一张大饼扔到外面,就是想告诉宋军,城内水源、粮食充足,他们不怕打持久战。
于是乎,潘美再度使出老套路,先是轮流攻打四面城门,搞清楚防备力量的分布情况,之后主攻进攻南门,盾车打前,弓箭手躲在上面小心射箭,掩护五万民夫往护城河里面丢沙土袋子填坑。
与此同时,东面土墙上的投石机、床子弩猛攻城墙,掩护士兵搭桥。
丁军这边也不含糊,弓弩招呼的同时黎衢还派出两支队伍出城,用长度超过三米的长枪隔岸刺击铺桥的士兵以及填河的民夫,效果颇佳……
此次攻城不同以往,持续至十二月中旬,每天都在不停地攻防拉扯。
一般来说,攻城方的损失要比防守方更大,这一个半月以来,宋军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两千人,轻重伤员合计万人。
只是宋军的火力配备明显要高于丁军,每一战都能靠它们打出不小的战果,这个时候丁军的伤亡情况也就比宋军好一些罢了。
然而丁军基数很小,这样猛打下去反而要比宋军吃亏。
直到十二月末,年关之前,宋军的死亡人数过万,而丁军中已经超过一半人失去了作战能力。
这本是个好消息,奈何天气越发寒冷,城外冰天雪地,宋营中一千多人因此得了冷热病,人数不多,但他们的倒下使得整座军都人心惶惶的。
“欸!”大帐之内,郭守文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丁军是怎么回事,为何还不派人来救援?不会还要放弃这州城吧?”
诸将很奇怪,明明自已都打了这么长时间了,华闾那边还不派人来?
“如今除了士兵们担心自已会发病,还有不少人的脚趾都被冻坏了,行走都成问题,难以作战……”
“唉,要是这护城河也能跟黄河一样冻成冰就好了……”
诸将你一言我一语,多是丧气与无奈。
“都部署,要不暂且退兵吧?待开春后再来?”思虑许久,刘廷翰终于讲出来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