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撤军吧……”
望着三团火球,裘龚说出了他最不想接受的现实。
“将军,朝廷命我军去解武宁州之围,贸然撤军会不会……”
部将话未讲完便被打断,裘龚让他睁眼看看周围。
“看见了吗?我军士气已经消磨殆尽了,再打下去别说救援,你我都要死在这谷中。
赶紧撤退,坚守城池,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属下遵命……”部将不再过多反驳,他不是主帅,自然要以裘龚的话为准。
大火燃烧近半个时辰后,三头战象彻底没了动静,焦香的肉味蔓延整片谷口,吸引许多秃鹫和苍鹰驻足,眼神中充满了对于美食得渴望。
原地休整半个时辰,等温度降下去之后,刘廷翰才率兵继续往百谷岭前进,沿途见到一座营地,里面已是空无一人,辎重也被尽数带走。
“张冲,回营,通知全军收寨,与本将在渭龙州前汇合。”
交代完后勤,刘廷翰率军先行一步衔尾追击。
…………
东线战场,褚昌按照要求将甲胄;兵器都运到了宋营。
鸡贼的丁军将破烂玩意都藏在了里面,孙全兴检查时并没有看出来。
“老相公诚意满满,让孙某佩服!”
“唉,毕竟是归降,不拿出诚意来,将军日后怎能帮褚某讲好话?”
两人相视大笑,如同相识多年的老友般和睦。
“将军,大营再好终是野外,不如先随我进城,褚某好摆场大宴为将军接风洗尘,可好?”
“好是好,不过嘛……”
见孙全兴有些犹豫,褚昌狐疑:“难不成将军至今还不信任我?”
“并非如此,只是本将接到上级命令,他正朝此地赶来,让我部不得轻举妄动。”
孙全兴多走两步,与褚昌耳语:“那位爷可是一板一眼的老顽固,我若只为吃席而不遵令擅动,他肯定要处罚我的,老相公,你得替本将想想。”
“奥~是这么回事啊,倒是褚某错怪将军了。”
“所以说老相公,暂且委屈几日与我待在这,等人来了在一起去也不迟。”
“褚某全凭将军做主!”
褚昌原本是想把孙全兴骗到城里杀了,但听见还有更大的官要来,他临机应变,决定要把王仁赡也一并骗进去。
与此同时,正在往南赶的王仁赡连打两个喷嚏,捏捏有些瘙痒的鼻子,没好气的啐嘴:“娘的,哪个吃饱了撑的骂我?!”
八月十二日,算算时间,从北方赶到安南地区时绝对能到九月份,甚至还能得空休息几天,夏去秋来,天气凉爽,很适合北方军作战。
依靠目前上奏的战报,赵景得知安南局势的胶灼,他较为担心起义军会被镇压,黎桓与占城军汇合,所以在十天前就已经命令江南东、西;淮南;剑南东、西五道转运使往岭南道增派三十万石粮食发往岭南道,又着手抽调北方各地甲士五万,由曹彬挂帅,秦翰为监军,李继隆、尹继伦为正副先锋,各级将领二十人,于当天开始南下。
临走时,荆嗣也想去,但赵景以他伤情未痊愈为由回绝他的请求。
不过,知道他这段时间在床上躺的难受,就让他去和党进搭档,一起巡视汴梁城去了。
丁朝东线方面,王仁赡来到安邦州前宋军大营,孙全兴乖乖交出了主位,积极汇报了最新战况,又特别帮忙引荐了褚昌。
“哦?你就是安邦州的头子?”
“是。”褚昌点头,摆足了低姿态。“将军,先前是褚某不识抬举,现在我想通了,还望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我的罪过吧。”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既能改错,本将自当不会赶尽杀绝,你这个决定,挽救了上万人的性命。”
“多谢将军!”
褚昌表现的颇为激动,顺势又提出了之前的邀请。
考虑到大军劳师远征疲惫不堪,守军卸甲,外加自已的确想进去喝一杯,所以郭守文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此事。
当日下午,王仁赡等将和三千精锐登船,先行跟着褚昌前往安邦州。
傍晚戌时,众人进城。
宋军士兵第一时间接手四面城防事务,褚昌带着王仁赡等来到府衙,又吩咐部将把仅剩的三千士兵都集合过来。
三千人很快集合完毕,无人披甲,无人持枪,身着只有灰色的武装衣。
“将军,卑职刚才派人看过了,武器库里面的确没私藏的器甲。”
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王仁赡的防备心才算降下来。
“通知全军,不可扰民,不然我可保不住你们。”
自打上次赵景当庭处决了强暴民女的士兵后,王仁赡每当出兵之际就会格外强调此事,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希望有人最后会死在自已人的刀下。
安排好外面才跟着褚昌进了府衙。
在到来之前,褚昌就已经派遣小船回来通知要备上一顿大宴,因此众人不用等待,可以直接入席。
席间,褚昌与众将相谈甚欢,与诸将诉说本地的民风民情以及特产,听得众人竖长了耳朵,很是新鲜。
就刚喝几口,一队舞女上台表演,风格与中原相差颇大,极具丁朝特色。
不过大多数武将压根就不懂什么艺术,也看不出来和中原舞有啥区别,他们更注意的是人,是她们胸口的两座山峰;是摇动的雪白手臂;是勾起欲火的丰满翘臀……
眼见众将瞅的眼睛冒蓝光,褚昌也是颇为得意,这些舞女都是他火眼金睛精挑细选出来的,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才貌双绝。
“不知将军觉得如何?”褚昌边倒酒边问道。
“不错,秀色可餐,赏心悦目,比起汴京的艺女也不遑多让。
褚大人,你这日子过得怪滋润的,平常没少和她们大被同眠吧?”
“大人见谅,褚某就这么点爱好。”
并不避讳的接话道明自已的好色,转眼又开口称:“将军从中原远道而来,风餐露宿必定辛苦,今夜就在这府内休息吧,也方便旁人照顾。”
褚昌往舞女身上使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