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从哪拿出的算盘,开始拨弄。
“这一人的伙食费嘛算一两,住宿费也不能住太差,也一两吧。哦,还有换季衣裳是不是也要备上,这一路上若是有个头疼感冒的看病也要钱啊,算个五两吧……
这两人年纪也就十几岁吧,本公主也不是那种不念旧情的好歹也要让他们终老吧,这么一算按个三四十年的,一个人也要八十金,两个人就算一百六十金。”
巡抚夫人懵了:“……”
云竹已经啪啪算盘拨的飞快,算明白了。
“这样吧就算个整数,听起来也好听。夫人你给本公主二百金,这两人本公主就带走。”
巡抚夫人傻眼了:“……啊?臣妇给公主银钱?”
云竹点头,郑重其事道:
“不然呢!本公主平白无故要多养两个闲人,既然你是送给本公主的礼物,那自然要包圆他们二人所产生的花销。不然哪里算是送礼物。
哦对了,还有卖身契,你也一并给我。”
巡抚夫人觉得自已听不懂人话了。
等思考半天,反应过来时,气的胸膛剧烈上下起伏。
一口气简直上不来又下不去。
这这这……这是哪门子公主?分明就是村里的泼皮无赖啊!
头一歪。
这下是真的昏倒了!
小麦有些慌张的冲着云竹眨眨眼睛,完啦,公主,人好像真的被气晕了。
云竹也无辜的回眨了一下,我没想到这巡抚夫人这么弱啊。
最后他们一行人都没等到吃午膳,被王巡抚“客客气气”的塞了一大包的特产行李给打包送出了府。
哦,那双生子少年也给带上了。
甚至连云竹随口胡诌的两百金也送上了。
看着眼前两个白净俊美少年一左一右的跟在云竹身后,宋问墨的脸色有些不虞。
冷声道:“若是知晓巡抚夫人给你送的是这份礼物,昨日在晚宴上我就不该对他们客气!”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凌厉,吓得云竹身后两个少年脸色一白。
云竹瞪了他一眼。
“表哥,两百金他们是无辜的呀。”
明明有名字的两兄弟晴山、碧城被统一称作两百金,却只能无奈的对视一眼,不敢多说什么。
宋问墨冲寻星使了个眼神,让他将这两兄弟带去后面的马车上。
随后苦口婆心道:
“表妹,你还小。不知晓他们用心险恶,故意送一对容貌出色的少年,是要败坏你的名声。”
想想一个从民间被寻回的公主早就令众大臣们诟病,更是在回京路上收了双生子美少年,贪恋男色的污名就已被打上了。
云竹点点脑袋:“我知道呀。”
宋问墨气得要吹胡子了,假如他有胡子的话。
这死丫头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啊!
云竹倒是有些稀奇。
嘿!第一次瞧见这位世子表兄着急上火的样子。
倒是有趣。
宋问墨气着气着忽然想明白了。
“你逗我呢?”
“哈哈哈哈哈,我哪里敢。”
云竹瞬间装乖巧模样,小声道:
“我知道那对双生子身份不简单,虽然是王巡抚夫人送的,他们真正的主子说不定是另外三家。
但是俗语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我是想着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更放心。”
宋问墨听了这个还是觉得有些不满。
“可这样子你的名声就毁了。”
“对啊,我本来就没有好名声,况且一个从民间寻回被众人赞誉夸奖的公主更得皇上心疼,还是一个荒唐无知,傲慢愚蠢的公主更得皇上的愧疚和疼爱呢?”
云竹唇边露出一抹小狐狸般的笑。
她葡萄般的眼眸清澈见底似乎能够看透人心。
宋问墨一瞬间语塞了。
他也是从京城里出来久了脑子转不动。
竟然还没有云竹看的通透。
旁人怎么想要紧吗?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嫡公主了。
只要皇上宠爱就够了。
从剑南前往陇右的路程平安无事,也不知是不是王巡抚提前打招呼,千万不要为难这姑奶奶。
只想要平平安安的让她离开剑南。
反正出了这个地界,再出什么事就与他无关了!
与此同时九京皇宫里也接到了百里外的快马传信。
长宁宫。
身着一袭浅色衣裙,肌肤白皙如玉,面若桃花的娇美女子正倚靠在软榻上小憩。
“淑妃娘娘,有急件到。”门口传来小太监小声的传报。
榻上女子微微睁开双眸,双眸含情带怯,只瞅人一眼便能令人酥了半边的身子。
如樱花般的唇瓣微微轻启。
“进。”声音更是如黄鹂般清脆甜美。
小太监一路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双手伸直递上了那份密信。
王淑妃嗔笑道:“辛苦你了,去掌事姑姑那儿领奖吧。”
“是,多谢淑妃娘娘。”
小太监感恩戴德的退下。
淑妃纤细青葱般的手指展开信纸,一目三行,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倒是个蠢货!”
也不知这句话骂的是谁。
“问心。”
“奴婢在。”身着绿色宫裙的大宫女上前。
“咱们二公主今日是不是去太后娘娘宫里请安?挑个聪明的,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王淑妃笑盈盈的递过信纸。
问心看完,连忙应声:“是!”
看着大宫女转身离去,王淑妃又重复躺回软榻上,声音娇滴滴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知咱们皇上更疼哪个女儿咯……”
刚刚从寿康宫给太后请安回来的宁扶摇脚步一顿。
隔着一片竹林,小宫女的对话声格外清晰。
“听说了吗?咱们的那位朝鹤公主快要归京了,据说皇上早早就准备好一切,只待三公主归来。”
“什么三公主,那可是宋皇后亲生的嫡公主呐!要我说,如今这宫里的哪位都比不上。”
宁扶摇听着听着,明艳的脸上浮起一抹愠色。
宫女听雪:“二公主,可要奴婢上前教训一下这嘴碎子的贱蹄子。”
宁扶摇摆了摆手。
“等等。”
只听那两个小宫女继续说。
“嫡公主又怎么样?从小在民间长大,据说就是一个村姑,不仅行事跋扈丝毫没有容人之心,举止更是粗鲁。从剑南路过,还抢了王巡抚府里两个唱戏的戏子。”
“啧,朝鹤公主才多大?十三吧,就懂贪恋男色,可真是……”
“哎谁说不是呢。”
小宫女们的议论声渐渐轻了,随后是离去的脚步声。
听雪谨慎的开口:“二公主,这两人分明是故意说给您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