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就对着阿广呵斥打骂,怨阿广没攒够钱,害他在外面丢了颜面,他甚至给阿广下了通牒,每月要给够一百两银子。
阿广说,这钱哪里有那么容易赚来,每天吃豆腐的人就那么多,就是磨死了人都赚不到这许多钱财啊。
但阿宝根本听不进去,对他喝骂道:“你这个没用的老家伙,连这点钱都赚不到,有这个爹还不如没有?”阿广被阿宝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看着阿宝那凶狠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悲哀。
次日早晨,阿广像往常一样在豆腐坊里忙碌着。他已经连续工作了好几个时辰,身体极度疲惫,就在他准备把把磨盘再推一圈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胸口一疼。就倒在磨豆腐的磨盘上,起不来了。
那个凌晨,阿广累死在了豆腐坊里。脸上还带着疲惫的神情,手中还紧紧地握着一把黄豆。
而他的儿子阿宝,第二天下午,才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甚至老父去世,他都不管不顾,依旧在外花天酒地。
阿广的尸体就那样静静地躺在豆腐坊里,无人问津。第三天,他夫人才拜托亲友,先把阿广用草席卷着,先带回了家。
随着时间的流逝,尸体渐渐都发臭了。直到此时,阿宝才极不情愿地寻思着要处理父亲的后事。他也没买坟地,只打算在后山找个偏僻的地方,挖了个坑,吝啬到连一口棺材都舍不得买,就打算将父亲草草埋葬。
在埋葬阿广的那一天,天空阴沉得仿佛要滴下水来。阿宝带着几个雇来的苦力,拖着阿广的尸体来到了那处偏僻的坟地。这里地处荒野,四周杂草丛生,显得格外凄凉。
正当他们准备将阿广的尸体放入挖好的土坑中时,突然,山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阿宝他们听说最近有大虫出没的传闻,哪里还敢再待着。
阿宝根本顾不上父亲的尸体,连埋都不埋,转身就跑回了镇上。只留下阿广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土坑边上,被风吹日晒,无人理会。
本来这事,到此也算完了,然而奇怪的是。连续好几天,都有人跟阿宝说,见过他父亲。
阿宝自然是不信的,直到有一天,他在赌场输光了钱,懵懵懂懂回到家的时候,竟然在自己卧室门口,看到铁青着脸的父亲,他一下子就被吓蒙了。
连滚带爬,喊来母亲,结果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三天之后,阿宝整个人都形销骨立了,没多久便一命呜呼。
随后,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都听说见过铁青着脸的阿广,也是陆续都丢了性命。
后来,后山上不时听说有人碰上了阿广,直到遇上的,十有八、九,都会丢了性命。
有人说,阿广是被大虫吃了,成了大虫的伥鬼。
要是在野外,遇到个满脸皱纹,身形佝偻的老者,那就要小心了,说不定就是阿广的冤魂索命来了。
————————————
游侠说完,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火堆边上的老汉余广元。
老汉的满脸皱纹,在火光照耀之下,此时显得有点阴森了。
火光摇曳不定,将老汉的身影投射在破旧的庙墙上,扭曲而诡异。他的面容在阴影与火光的交替中忽明忽暗。
本来以为只是个慈父孽子故事的书生,听到最后,竟然一下子转鬼故事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顺着游侠的目光看向对面的老汉。
听得入迷的书生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离火堆远了一些。
“这故事讲的也颇为有趣。”一旁的道士笑了起来
“长夜漫漫,不如贫道也说个故事,聊以给大家解闷,如何?”
那也是在一个镇上,
据说,镇上有三害,河里有蛟龙时常兴风作浪,南山有猛虎不时出没伤人,而镇里则有周泽这个恶霸。
周泽在镇上自称游侠头子,可实际上,他不过是个泼皮无赖。整天拿着一把剑,到处横行霸道,只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
周泽生得高大威猛,一脸凶相,加上那把从不离身的宝剑,让镇民们敢怒不敢言。他带着一群小弟,在镇上耀武扬威,每天下馆子吃东西,都不用花钱,甚至别人还要给他钱。
无论是街边的小贩还是富户人家,都深受其害。他若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便强行掳走;若哪家店铺不肯交“保护费”,他便砸了人家的摊子。镇民们对他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这天,周泽如往常一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镇上的茶楼。茶楼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周泽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下,打算在茶楼消磨个下午。
就在这时,茶楼里的说书人开始讲述一个故事——周处除三害。
周泽一开始并未在意,可听着听着,他倒是有点入迷了。故事中的周处和自己一样姓周,也是个为祸一方的恶霸,后来幡然醒悟,去除掉了山上的猛虎、河里的蛟龙和自己这个“三害”之一。
周泽暗想,这不就说的是自己么?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觉得自己也应该像故事中的周处一样,做一番大事,成为盖世英雄,名扬天下,升官发财。于是,他当下决定,要去杀虎斩蛟,成为镇里的“周处”。
周泽回到自己的住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弟们。小弟们一听,顿时慌了神。他们纷纷劝说周泽不要冲动,那南山的猛虎和河里的蛟龙可不是好惹的。南山的猛虎凶猛无比,曾经有许多猎人去捕杀它,都有去无回;河里的蛟龙更是神秘莫测,每次出现那都是非死即伤,好几条人命都死在它两手上。
然而,周泽此时心意已决,根本听不进小弟们的劝说。他觉得自己有剑在手,天下无敌。他大声说道:“我周泽今日就要做一番大事,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你们都给我等着,等我杀虎斩蛟回来,看谁还敢小瞧我。”说罢,他带上一柄剑,头也不回地向南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