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说。你说个屁。”一声暴喝打断了店老板的说话。
一个五大三粗的，穿着连衣裙的中年女子从小卖部里门走了出来了，脚步外八，带着六亲不认的气势。
“老婆。”店老板赶紧站起来应声，带着一丝讨好和畏惧，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随便见到个人就开始胡说八道，你不要命了啊。”老板娘训斥，接着说道：“我们啥也不知道。”
“我不是，刚参加活动么。”梁宗羽不悦地说道，
“啥活动？”
“消费满两百送中华那个？”
老板娘瞟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啪”的一声，一管牙膏扔在了柜台上。
那牙膏在柜台上弹了几下，滚到了一旁，牙膏盖子都被摔开了，牙膏体从开口处挤了出来，像是一条软趴趴的白色虫子。
“就牙膏啊？还有那四百的呢！”
“得得得，马上给。”老板娘不耐烦地说着，伸手在货架后面一抓，手一挥，哗啦，四五条牙膏从她手中扔了出来，散落在柜台上
好吧，暂时先这样了。
梁宗羽撇撇嘴，转身想出门。
“你等会！”老板娘尖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梁宗羽疑惑回头。
“你还欠我们一百呢！”
梁宗羽走了回来，“为啥？”
“封口费，再给100，谁来问我们说过啥，我们都说不知道。”老板娘说道。
梁宗羽看着他们两人，忽然笑了起来。
走到小卖部的木头桌子前，右手放在了桌子上装口香糖的塑料瓶子上。
运转起“降龙伏虎”，一股劲力瞬间包裹住塑料瓶子，然后用力一压。
塑料瓶子整个被压进了木头桌子里面，瓶口与桌子面平平齐齐。桌子的木板整个凹陷了下去。
“我相信，以两位的高义，一定会帮我保守好秘密的是不是？”
看见两人僵硬木讷地点头。
梁宗羽才满意地走出门去。
其实，梁宗羽并非少这一百块钱，反正最后也会有赵天伟的公司报销。
而是他清楚，像小卖部店老板夫妇俩这种见钱眼开的，给再多钱也不会守口如瓶的。
那还不如直接武力威慑，可能还更有用一点。
梁宗羽转身走出小卖部门外。
一个收垃圾的大叔，一样偷偷左右看看，见没人了。才对着梁宗羽使眼色。
梁宗羽皱了皱眉头，怎么这条街的人都喜欢遮遮掩掩的么。
一个两个的，跟做地下党一样。他们就不懂这样看起来反而更显眼了么。
“大叔，有事？”梁宗羽直接过去问道。
“听…听说…，你打…打听，邓老师…的，的事？”环卫大叔结结巴巴地说道。
“怎么？你知道些什么消息？”梁宗羽问道。
环卫大叔再次观察了一下周围，确认没人了，才压低声音说道：
“在…在外边，不…不方便，晚…上，八…八点，到…我家，再说…说。”
接过了环卫大叔的地址，梁宗羽也没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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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八点左右，
梁宗羽找了好一会，才在一条小巷子里面找到地址所写的位置。
一套看起来像是八十年代左右的风格的房子，已经有些年代了，房子的外墙已经有些斑驳，门口是老式的铁门。
梁宗羽敲了一下门，铁门直接嘎吱一声，开了。
门里是个小院子，种有颗桃树，桃树旁边放着条狗链子。门侧边是一册的红砖小平房，已经长有些青苔了。老式的木门上，贴着的对联已经褪色。
院子门口东边的角落，摆放着一些轮胎，废旧冰箱、坏掉的电饭锅等捡来的东西。
西边是用胶布撑起来的一个半露天的小厨房。
院子中间有张旧沙发，邀请他过来的环卫大叔莫运平——梁宗羽打听过他的名字——就坐在沙发上，脸上青一块、肿一块，手臂上有几块地方已经破了皮，流血了。
旁边有个长发女人，是莫运平的老婆，杨巧珍，背对着门口，在帮他搽药。
梁宗羽走进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差点站起来。看清楚人了，才又坐下。
杨巧珍见他的动作，才转过头来一看，是个陌生人，惊地站了起来，
“呜哇呜哇”地喊着，却发不出什么言语。
旁边的莫运平连忙给他打手语：没事，不是坏人。
她才安静下来，转身进屋子里面去了。只看到一两眼女人的容貌，竟还是个挺漂亮的女人。
“老哥，你没事吧？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要不要去医院先？”出于礼貌，梁宗羽问了一句。
毕竟中午时候见他，还没受伤的。
“我…没，没事。咱说…说事吧。”莫运平结结巴巴地说着，“我听说，你在…打…打听，邓老，老师的事。”
“你知道？”梁宗羽问道。
“知…知道，一点，点。”莫运平说道，“你得…得…得花点。”莫运平继续结结巴巴地说着，犹豫中带着点不好意思。
“多少？”
莫运平伸出一根手指头。
“多少？”梁宗羽声音大了三调，有点惊诧，这里的人敲诈上瘾了？
莫运平也吓了一跳，才讷讷地说道：
“最…最少…得，得50。”
哦，一百块你学什么电影装酷啊，我还以为是1000块呢。梁宗羽心里腹诽。
“你先说说看。”
他想先听听消息，看看值不值当再说。
莫运平就说了他十年前的见闻。
十年前他就在义安镇当环卫了。邓安健失踪（对外的说法）那天早上，他正好在清扫小学门口的街道。
他见到几人进了学校，然后没多久陈德旺匆匆忙忙从学校出来了。过了段时间又回去，之后就把学校门给关上了。
后来第二天，就听说有人报警了。他在校门口听到警察议论，说是学校里面有血迹。只是他也不认识人，不懂是谁说的。
然后就听说，后来邓安健是定性为失踪。
莫运平的消息其实没多少。不过，梁宗羽还是打算给他消息费，因为莫运平透漏出来的信息，帮他确定了某个猜测。
掏出了100现金给莫运平，便转身离开了。
等梁宗羽走后一会，女人也走了出来。给老公打手语：你不该要钱的。
莫运平无奈打着手语回话：家里没钱了，能赚一点是一点，不然下周又难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