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怎么样。”
孟玉一见到老爹进门就冲上来问。
孟叔摇摇头,愁眉不展的坐下。
孟玉在一边急得团团转,“那怎么办啊?今天大伯娘又来找我们麻烦,我看大伯他们怕是容不下我们了,我们要是被分出去,粮食都不够吃的!”
孟叔立马呵斥她,“丫头!”
随即语气缓和了一下,“他再有什么不是,也是你大伯,你不该这么说,说出去像什么话。”
孟玉被一通呵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滚了。
孟良看见妹妹被骂,赶忙过来转移话题,给孟玉使眼色。
“好了好了,爹刚回来,咱们别说这些事。”
“爹,怎么样,苏娘子那事能行吗。”孟良看着老爹,也有些想知道。
“这事还得再想想。”
孟忠坐在火炉边暖着手,没有多说。
几人看他板着一张脸,面色不好看,倒也不敢再问了。
过了十来天。
孟大婶在外面叫骂着。
“孟玉你给我出来!死丫头,个没良心的,是谁给你吃,给你喝,你还敢推我们家二丫,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死丫头,今天二丫回来就哭着说自已被孟玉推了。
孟大婶一下子炸了,立马就想找死丫头算账,谁知道人这会儿都没回来。她再等不下去了,直接跑到院子里骂。
孟良听到动静跑出来,就见大伯娘在院子里一阵骂,手里的扫帚抖啊抖的。
可是,孟玉不在家啊?
他又是个嘴笨的,比不上大伯娘利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干巴巴的劝。
“大伯娘,怎么了。孟玉怎么可能打二丫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等她回来我再问问。”
孟家这会儿还没分家,三间屋子挤在一处,两老住主屋,剩下就是两个儿子住的,这会其他人都下地去了。
家里只有孟大婶跟孟玉在家做活,孟良还是临时回屋拿东西才碰上了。
可大伯娘哪里会听劝,见孟良个不会吵架的在家,眼珠一转,就想直接定下事来。
“哎呦,可怜我二丫哟,被打得下不来床,这还是亲的呢,下这么狠的手,是不是不见得我们二丫好啊!”
孟大婶在边上哭天抹泪的,那大嗓门,把邻居都招来了。
大家也不知内情,听大伯娘在那哭诉,议论纷纷的,更加觉得是孟玉的错了,孟良在一边看得直着急。
这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这会儿人群突然分开,孟玉一瘸一拐的推开人进来了,还扶着一脑袋的血,孟良惊得赶紧上前扶她。
“你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重!”
孟玉冷笑着看大伯娘。
“还不是我那,重伤下不了床的二丫姐做的,这一脑袋血,都是她亲手给我砸破的。”
孟大婶瞬间心虚了,自已女儿自已清楚,哪有别人欺负的份。
二丫确实没什么事,只进屋里躺说不舒服,她惯常欺负孟玉,哪里会受什么伤,是以她倒没觉得孟玉说假话。
孟大婶怎么会承认这事。
“你胡说什么,别是你在别处惹的麻烦,赖到二丫身上,你别想抵赖啊!”
她叉腰叫嚣,拿着扫帚就要扫到两人脸上了。
“够了!”
孟忠从院子外头回来,呼啦跟着一大家子,俱是面色难看。
孟良回头,他们不是下地去了,怎么好好的回来了?
孟大婶还想再蹦跶,就被孟老大瞪一眼消停了。
“孟玉的伤,是二丫砸的,我们都亲眼看到了。”
孟忠扫了一眼孟大婶,还有身后的孟家人,满眼失望和遏制不住的怒火。
“你们瞧不起我,但千不该万不该这样伤人。既然这个家我待不了,那就分家!”
这话一出,两老脸色就变了,这当众说分家那不是出丑吗,当即就要捂住他嘴。
谁知孟忠又丢出一句:“二丫伤了孟玉,就拿西边那几块地做赔偿!爹娘你们可是亲眼看见二丫砸的,难道我女儿的命不是命?不然我就去找村长主持公道!”
两老顿时憋屈在原地,这老二平时从来不敢反驳他们的意见,但今日占理了,他们怎么都抹不开脸闹大。
……
最后,孟忠几人带着分好的家当去了西边那块屋子,那边连个破屋子和七八亩地都分给了他们。
孟玉被哥哥背着,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有点疼,但是,能分家就值!她早受够了被大房欺压的日子。
等简单收拾好屋子,孟忠就宣布了一件事。
“我打算明早去找苏娘子谈谈。”
几人表情各不一样,旁边的孟二婶一脸担忧的抓住老伴的胳膊,但到底没意见。
第二天,苏叶几人刚吃了早饭,孟叔就登门了。
苏叶赶紧带了人进来,两人聊了大概两刻钟,苏叶又带人进了药材屋子给他讲个大概。
“这些是当归、甘草、天麻,正适合咱们这边种,而且快的话一年就能收,长的也就两年,不会压太久。这些药材医馆药铺要得多,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苏叶没说的事,井水加持估计还能更短期。
孟忠听得仔细,生怕漏过了一点。
等看完药苗了,孟忠咬咬牙,给苏叶交了银子,他暂时买个五亩地的数。
一下子掏出去六百文,这已经是他全部家底了,这回只盼着不亏就行,好歹够他们一家的嚼用。
“我信苏娘子!”
苏叶看出他的孤注一掷,也不多说,这样的人一旦做决定,会比她更上心药材的事。
两人最终拟定了一份契书,苏叶提供草药苗卖给孟忠,而孟忠收获的草药最后又卖给苏叶。
两人隔天去了地里看土壤,这会儿还是二月份,天寒地冻的,土还冻着。
苏叶摸了摸土,“现在还不能种,得到下个月化开了,到时候你再到我那拿苗。”
孟叔点点头。
·
三月的天,冷风还在吹,迎春花却渐次开了,枯枝上头开始冒绿芽。
地里开始有些人劳作,有人路过孟忠的田埂。
“孟老二,你真种草药啊。这地能种成吗?”
“我能把地种好,这个也料理好了,有什么不能的。”
孟忠答了一句,再没理会了。他还得把地都翻好,赶紧种下药苗,没功夫瞎聊。能不能的,种出来才知道。
那人见孟忠赶着牛犁地远去,嗤笑一声。
“又是一个做发财梦的!”
当谁都有苏娘子那运道呢,早先前苏娘子收了几波药材之后就有人纳罕那生长的速度了。
也学着去山里挖草药出来种,结果呐,不是干巴完了,就是长得还不如山里的。
那苏氏指不定有什么招呢,哪能把生财的法子告诉别人,人家说了就信,这傻子。
那人摇摇头,扛着锄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