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弟,我重新为你抓一副药。药钱再一并退给你,你看这样可行?”
柳大夫忍着气跟他道。
那小厮趾高气昂的,又骂了一顿才拿着银子走人。
“呸!”
等他走远,小伍晦气的吐了一口水在地上。
“这吴家也欺人太甚了,这都第几回了,回回都说药有问题。咱们就这么认了?”
柳大夫看着人走远:“去跟少东家知会一声。”
吴家,太过张狂了。
·
月底了,苏叶正在铺子清算账册呢。这个月收益略好些,减去人工食材成本,净利润有个三十两。
外面一人面色着急的走了进来。
“苏掌柜!”
一转头就对上了苏叶幽幽的眼神,这段时间她最怕听别人喊她,总觉得下一句又是什么不好的事。
来人是元德堂的小伍,说什么少东家有事相商,苏叶急匆匆的跟着去了。
一进门,发现大家都愁眉苦脸的。
“这是怎么了?”苏叶跨进门,出声。
柳大夫见了她往日的和煦也没了,绷着个脸。
“苏娘子,里面谈。”
她跟着进去里间,少东家陈巍也在!
柳大夫进了屋就一脸沉重的说:“苏娘子,实不相瞒,元德堂最近的库房里有一批药材发霉了……”
苏叶眼皮一跳,药材发霉找她干嘛?
“正是苏娘子之前送的一批。”
苏叶:??
“这,可否带我去看看。”
好家伙,她最近是水逆了吗,东西都卖出去了还能出事。
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
存放药材的库房外,几个伙计忙忙碌碌的翻捡着簸箕中的药材,已经有一批摊在外头晾晒了。
苏叶上前查看,是最早那批。
但是,有一些看着不像是她的药材?那批药材都是她亲手炮制,一些小习惯都还能看得出来的。
回了里间,苏叶脸色也严肃了一些。
“少东家,可否明说?”
原来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伙计去查看库房,发现屋顶漏了雨,屋里受了潮。
陈巍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道。
“我确定,药材收的时候并无问题,但奇怪的是,同一个屋子出问题的药材全是苏娘子送来的,所以我怀疑是人为。
这才请你来,苏娘子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苏叶仔细想了,来来去去有瓜葛的一个进去了一个刘嫂子没那个胆子,不对,她的草药不就遭殃了?
“得罪的算不上,但我前段时日草药遭人投白垩……我不认为一个庄稼汉再记恨我,却肯花铜板买那十几亩的白垩,少东家这可有什么线索?”
陈巍给她倒了杯茶:“昌宁镇虽然不大,不过药铺不少,陈家商队往年都是跟这几家买大量药材,但最主要的是吴家,上次商队南下时吴家的药材收的并不多,吴家多有不满。”
陈巍看了她一眼,苏叶这会儿只想翻个白眼,这陈巍也是狡猾,都知道是谁了还问她?
合着她这是拦了别人的路了,她那点药材那么点能占去多少份额?八成是两家有什么龌龊了,拿她当出气筒。
“所以,是吴家所为?”
“我可没那么说,这没有抓到人,如何能乱指认?”陈巍将茶杯放她面前。
苏叶做洗耳恭听状,陈巍笑眯眯的看着她。
“既然苏娘子也被盯上了,不如,我们一起,引蛇出洞?”
苏叶也笑眯眯的,这陈巍面相生的好,倒是个狐狸性子,狡猾的很。
最后两人商量了一些细节,苏叶不敢多待离了医馆。
苏叶照常回柳家村,每日不是下地里就是上山,暗中跟着的人影,自从上次成功进山之后,再没机会上山了。
翌日,天气热辣辣的。
苏叶门都没出,那人暗喜,拐了远路避开人烟,爬上了苏叶那两座山。
进到山脚那片草药地,眼睛就是一亮,这些草药长势真不错!
也是奇怪,这苏氏买下山头才多久,这草药看着像是自已种的,怎么就长得这般快?
那人暗自嘀咕,不敢耽误,继续往山上一路查看,除了山林草丛,还有一些常见的药,哪有什么宝贝?
那苏氏天天神神秘秘的,这山买下来不许人进来,还当有什么呢,不过是用来种草药。
想到被交代的事,还特地叫他来跟着人暗中下手脚,嘿,这点药草药也值当下药?听说山脚下那片地里还有呢,只不过那人失手了,忒没用了些。
王山看看四周,从怀中掏出了几包粉末撒下……
这时,身后传来几股力道将他压倒在地,王山都没反应过来,闷头就是一顿拳头下来,屁股还挨了几脚。
“哎呦,各位爷轻点,再打就打死了……”
王山一顿打下来,除了脸还能看出几分样貌,身上多少都挂彩了。
“呸,还敢打我的主意!”
苏叶气得又踹几脚。她辛辛苦苦种的药,还想霍霍完了。
“苏娘子,我们先带人回去了。”
“去吧去吧,叫少东家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啊!”
陈巍的小厮带着几人把王山押走了。大家族的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已解决,免得殃及池鱼。
没两日。
就听陈家跟吴家打起来了,说是吴家一小厮偷偷把陈家的药材毁了,人本来是帮一小娘子抓贼人的,谁想能抓到真凶!
立马上吴家讨了说法。
最后两家还闹到对簿公堂,苏叶还被提了去问话,她早被陈巍提醒过,老老实实有啥说啥。
“民女跟吴家哪有什么恩怨?我都不认识啊?可怜我那老本都亏没了……”
苏叶两眼睁大,拿出帕子开始哭自已那十几亩地的损失,一下子又给吴家加了一条罪名。
后来,吴家咬牙认定那小厮自已瞎揣度主子的事,犯的事与吴家无关!
苏叶无语,这不就纯纯背锅侠吗?当谁傻呢?
最后,吴家到底撇清了关系。却也也不得不低头赔礼道歉,两家药材生意也断了。
陈巍从外头匆匆赶进来,掏了一张银票到桌上。
“喏,一百两!”
“够意思!”
苏叶喜滋滋的接了银票,看了一遍又一遍。那天她就随口一说要些赔偿,还真要到了。
“行了!”
陈巍低头喝着茶,摇摇头,这财迷样!
不过,这回可算扳了吴家一局,痛快!
·
外头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把两家的事讲的绘声绘色。
“这吴家不是一向霸道吗,怎会轻易道歉?”
“听说那吴家是做了不干净的手段,被陈家抓了把柄,不然哪能……”
蓝炮青年从街上回来时听到不少风言风语,脚步匆匆往回赶。
夕阳的余晖中,书房被镀上一层淡淡的橙红,男人正执笔临摹一幅水墨画。
蓝袍男人急急赶回来,进了书房,还没说话,就被兜头打了一巴掌!
“废物!一件小事都做不好。”
长袍男人不敢吭声,家主,一向不喜欢别人找借口。
男人平复了气息,只丢下一句。
“你明日就前往江陵,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青年“唰”的抬头,这是又要给他的好弟弟挪坑了?
他随即敛下眉眼,沉声应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