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厢房内,青二爷和胡少爷被蒙眼带走,两人皆受了些拷打,形容狼狈。
刘之荣还没来得及问清商船的事,就有人回来,说是林迁跑了。
“你们干什么吃的,一群人还抓不住一个?!”
手下大感冤枉:“爷,他们还有帮手!方才突然跳出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我们实在打不过,才让他跑了。”
刘之荣顿感不妙,立刻让人把被绑住的两人带走。
门一打开,方才还毫无力气的青二爷和胡羡之,不知何时解了绳索,立马踢开押送他们的小厮,打得他们猝不及防。
小厮大怒,爬起来就要去追,然而斜刺里冒出来一个人影,把住门口,朝众人横扑过去,两方一时胶着打起来。
……
厢房里打斗的动静大了,知道里头是刘家的人,酒楼里谁也没胆子上去查看,不敢多嘴问一句。
直半晌后,声音停止,才有伙计心惊胆颤的跑上去。
只一眼,就哎哟直叫唤。
地上躺了一片人,除了刘家的人,刘之荣也被打得脸上红肿,跌在地上,昏迷不醒。
伙计心中暗叫苦,完了,他们在底下没上来看,这出了事,少不了要被迁怒。
翌日
客栈二楼的房间里。
除了林迁看上去毫发无伤之外,青二爷和胡羡之脸上都挂了彩。
此刻众人聚在一处,收拢昨日的事,商量解决的法子。
昨日他们逃出来后,刘家没再派人来抓他们。
“好端端的,这刘家是做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上来就这般动刀动抢的!”
二爷一手拿药包揉脸,嘴里愤愤。
胡少爷在一旁提醒:“他昨日说是要同我们做生意,或许是看出我们不愿。”
林迁手指轻敲桌面,思索。
“或许不止,观昨日做派,那些人都是下的死手,若不是要问清商船的事,只怕我们早没命了。
我看,刘家是要铲除了我们,取而代之!”
“他敢!”青二爷药包一拍桌。
“青帮他也敢惹?我们若是有个缺胳膊少腿,我青帮的人定会替我们报仇,不死不休!”
“哼,好在有好汉相助。”二爷想起林迁说的那人。
“好汉今日怎么没来,我还没感想他呢,你不是知道他住哪吗,快快把他请来。”
“想是快到了。”
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敲门声。所有人瞬间停止动作,全都往门口看去。
这处是胡羡之的屋子,他清清嗓子:“谁啊?”
门外传来一声模糊的声音:“我是昨天之人。”
“是好汉!”青二爷当即起身,乐呵呵的跑去开门。
待都落座,姜堰言简意赅,直接说出自已的猜测。
“刘之荣是陈王的人,许是见你们生意做得不错,想要占为已有。”
“当真?!”青二爷不敢置信。
话落,众人皆安静下来。
原本以为是黑吃黑,打回去也就是了,如今涉及陈王……只怕没那么简单。
哪怕他们远离帝都,依然能听到不少传闻。
陛下手中器重的三皇子,此时正和陈王打得不可开交呢,当然明面上都是清理贪官污吏。
实际上,陈王这根藤蔓上已经绑了不少朝中大官,这么些年一直蚕食陛下手中的势力,也就近几年,有了三皇子钳制,才有所平衡。
近日,陈王却明显是压制不住了,他的封地频繁有异动。
他们远隔千里都有所耳闻。
且,陈王并不是个贤良的性子,做事反倒是混不吝的很。
若是其他人,他们不惧跟谁作对,他们吃这碗饭,注定难以保全身家性命。
可若是对上陈王,对方手里有私兵,他们如何抗衡?
“难道我们要顺了刘家的意,拱手相让?”胡羡之迟疑说道。
胡家才刚有些起色起来,他不愿就这般放手。
“顺他个.奶奶!爷靠本事做的生意,凭什么送给他?我不干!你们别一个个不说话啊,赶紧想个招。”二爷见其他人不出声,有些着急。
在场只除了他一个大老粗,其他人,哪个脑子都比他活泛。
林迁手不急不缓的饮了手中的茶水:“急什么,又没说送出去。”
“那你说,还有什么法子。”二爷烦躁的嚷嚷。
林迁喝过一盏热茶,身心舒畅,嘴角微微上扬。
“还有一计,”他眼中有一丝精光划过,“敌人内部敌人就是朋友,为何不找找三皇子?”
众人一时都有些诧异,就连角落里的姜堰都不由瞥了一眼林迁。
“这招好啊!就算陈王那边的让发现了,也投鼠忌器,不敢随便动咱们!”青二爷听了两眼放光。
“不可。”胡羡之少见的出声。
他年纪小,多少惹人轻视,但相处也有一段时日,几人都知他脑子灵活,一般也不怎么出声。
“怎么不行?”二爷虎目一瞪。
“我们若找了三皇子,岂不是掺和了党派之争?谁知以后是什么光景?”
他没说出口的是,若一方人马胜出,他们却站错阵营,岂不是陷入困境。
话未出口,众人却领会了这意思。
谈话再次僵持。
林迁却捻了枚糕点慢慢吃着,眼皮微挑,留意着众人的面色。
青二爷方才还满脸高兴,现在也觉不妥当起来。
最终,众人还是一致决定,不参与任何势力。
林迁眼皮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这回刘之荣失手,指不定还有什么动作,众人忐忑的等了些时日,却全无消息。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提起的心好歹松了些,大家抓紧时间把货物卖出,又来往集市富商之中,花了以往一半的时间,把所有事做完。
没多久就要启航,前往下一处地方。
商船毕竟颠簸,长期待船上大家也有些受不住。于是,出发的前一晚,众人定了酒席,在离开前好好吃一顿。
“要不是遇上这事,我们这会儿还好好逍遥呢!”
“好容易下了船,又得加紧赶着走,这叫什么事。”
“少说点,不怕人把你留这啊?”有人笑哈哈的开玩笑。
席间有人嘀咕,想想几个头都着了道,他能耐还能大过他们?喝几口酒不说了。
楼上厢房里。
二爷“哐”的拍桌,拿着酒杯,摇摇晃晃的同其他人絮叨:“想我当年身手可比现在利索,有一回帮里遇着一拨人……”
……
一桌子人东倒西歪的,醉倒在桌上,有的不小心滑下去,扯着不知道谁的衣角,笑呵呵的,直接就着地板睡起大觉来。
林迁眉头微皱,倏的抽回自已的衣角,看着没一个醒着的,转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