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南初快要不能呼吸时,段长留终于放开了她。
她仰着头,大口喘气,目不转睛的盯着,在烟花映照下,他熠熠生辉的俊丽脸庞。
“段长留,你哭了。”她伸手拂去他睫毛上残留的泪珠。
他拉起她的手,“回家吧,初初。”
宋南初一头雾水,他还没说他愿不愿意跟她回去呢,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他说了回家,是愿意的意思吧……
躺在床上的段长留,将她死死的禁锢在怀中,脑袋埋在她颈间,弄的她痒痒的。
她歪了歪脖子,“段长留,我喘不过气儿了……”
听见她的话,某人这才不情不愿的松了松手,他抬起脑袋,声音沉闷而沙哑,“初初,我好爱你。”
宋南初愣住了,这辈子除了她爸妈,她从未在别人口中听到过这句话。
望着他的神情,完全不是假话,她是真切的感觉到,他想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可是……系统告诉她,好感度一直停留在99,剩下的1,到底为什么?
不过那不重要了,现在,她反而希望再多给她一些时间,她要想办法带他走。
她摸了摸段长留的脑袋,无声的将他的揽入怀中。
另一只藏在身后的手,将入梦石握的更紧了。
她想看看,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能从中找到什么契机。
她发现了,每次,只要她有特别强烈的意识,很快她就能进入那虚空。
……
少年段长留,依旧被捆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可怕,嘴唇干的裂开。
他现在进不了空间,即便从空间里召唤出东西,被捆起来的他,也没办法使用。
宋南初坐在他床前,细细的打量着他,想为他做点什么,却什么也做不了。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他显然没想到宋南初会在,短暂的惊讶后,又扯起干裂的唇笑了。
“你怎么又来了,又来我面前哭鼻子吗?我可不会心疼人。”
宋南初上下看了他一番,他的腿,整个都是被绷带缠住的。
根据后来段长留对付那死太监的招数来看,她担心他也是被这样对待的。
不断的虐待他,然后治好他,长此以往的重复着……
“你怎么样了?”她关切的问。
“一段时间不见,你对我的真心怎么又涨了,我就那么迷人吗?”段长留答非所问。
宋南初下意识的捂住脑袋,他又在窥探她,他都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情打趣她。
“别捂了,76,我看的清清楚楚。”
“你是什么鬼魂吗?因为我长的英俊,所以你看上我了?”
“你要是真喜欢我,等我报完仇,我就自杀,同你做一对野鬼怎么样?”
他全然不顾嗓子的干哑,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跟那个段长留又十分不像。
宋南初因为担心他,听完他的话,更加闷闷不乐起来。
“放心,我还死不了。”他看着宋南初,一副悠然的表情。
却在说完的下一秒,咳了起来,是那种嗓子发哑的咳,不知道他有多久没喝到水了。
宋南初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得到安慰,她知道他死不了,可是看到他受苦,她还是会难过。
段长留的咳声还未止住,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宋南初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凉意,是那个死太监!
“我的乖儿子,感觉怎么样呀!”他佝偻着身子,依旧提着他的大木箱,尖锐的嗓音,让人听了难受又恶心。
段长留瞳孔收缩了一瞬,转而目光落到宋南初身上,冷言道:“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宋南初蹙眉,摇头,“段长留,你一定快快努力,你可以对付他的!”
她不知道他的系统,什么时候才可以像后来的他那样厉害。
但她只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
随着老太监的脚步越近,段长留的情绪也越发的激动,他冲着宋南初吼,“我叫你走啊!”
“哈哈哈哈哈!”尖锐的笑声穿过宋南初二人的耳膜,老太监来到床边,放下手中的木箱,抚上段长留的脸颊。
“乖儿子,这才对嘛!要说话才行啊,不过义父是来疼爱你的,怎么赶义父走呢?”
段长留眼神越发冰冷,一口唾沫猛地啐到老太监的脸上,接着,他保持着一惯的沉默。
老太监收回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咧着嘴,露出满口黄牙,笑的十分狰狞。
“乖儿子的口水都干了,好久没喝水了吧!叫声义父,我给你喝水。”
段长留紧闭着唇,始终不开口。
老太监也不恼,他在桌上倒了一杯水,端到床前,低头朝里面吐了口水,哄人的语气,“来,乖儿子,义父喂你喝水。”
他紧咬着牙,眼眶中遍布着红血丝,死死的盯着宋南初。
宋南初知道,他是不想她看到他这副样子,她咬了咬嘴唇,消失在他面前,躲到了房梁上。
段长留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张嘴啊!”他将杯口抵到段长留嘴边。
段长留死死的闭着嘴巴。
他不依不饶,将段长留的嘴都嗑出血了,也未曾得逞,一气之下,他将整杯水都泼到了段长留的脸上。
“看来还是义父疼爱的不够。”他低头瞥了一眼段长留的双腿,“也该好了。”
说罢,他将他腿上的纱布剪开。
宋南初悬在房梁之上,捂紧了嘴巴,他的腿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新的旧的,各种各样的伤口。
有的甚至还在流脓……
在她没看到的地方,他究竟受了多少苦痛?
老太监见了也皱眉,“怎么好的这么慢!义父看了很心疼啊,是不是把你捆在床上太久的缘故呢?”
“可是你总不听义父的话,不然我就让你和他们一样,也不会这样了。”
他朝着门口喊了一声,“东西拿进来!”
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两个长相清秀的少年,一瘸一拐的端着火盆走了进来,火盆里,还有一块烙铁。
那两个少年的袍子上,还能看见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老太监二话没说,把手伸向了,那烧的通红的烙铁的把手。
他勾着身子,将烙铁举到了段长留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