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宋南初低头盯着自已通红的手看,想起了那些,在段长留的记忆碎片里看到的东西。
除了他父母把他当做实验体,在他身上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导致他身体出现了异样,后面……
后面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事了。
说他是身穿,但他胸口没有之前留下的伤疤,可若是魂穿,他又为什么会这样?
那些记忆里,除了人们吸食他的血液,以及知道他血液有毒后,无情将他丢弃,再没看到有人,对他做别的事情。
她知道他的血液是在某一天突然开始有毒的,他的姐姐段长玉便是第一个受害者。
想不通……明明之前一切正常,一切都是在一夜之间变了的。
老头看她盯着自已的手,半天不说话,继续道:“姑娘别担心,只是被沾到皮肤上,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的,只要过些时日就好了。”
宋南初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转身走到段长留身边,怔怔的望着他。
这个小木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破败不堪,寒风从四处灌进来,这里太冷了,她还是决定带段长留回自已的医馆养伤。
她看着老头,“你随我们一起回去,继续治疗他。”
那老头将小童紧紧的抱在怀中,为难道:“家里就我一个老头子,我走了,小孙子没人照料。”
“那就带着他一起走。”宋南初说。
“姑娘,我说过的,这位公子哪怕不受刀伤,也……”
他这是担心治不好他,回头既没有银子,又丢了小命儿。
她摆手,“你只需治疗好他的刀伤,让他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银子我不会少给你的。”
那老头有些为难,但思虑再三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江曼和任祁川将几人送回段长留医馆后,便因公务在身,同他们告别了。
任祁川边走边挠背,江曼看不惯,踹了他一脚。
“你一直在挠些什么东西?”
任祁川委屈,“曼曼,我痒……”
江曼又踹了他一脚,“我看你是皮痒。”
任祁川听话的放下了手,转而认真道:“不过曼曼,你有没有闻到段长留这小子身上有一股很香的味道。”
江曼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臭烘烘的。”
她习惯的怼他,事实上她也闻到了,平日倒没注意,今天那味道简直不能忽视,很香,不是身上挂了香囊能散发出来的香气。
任祁川认真的闻了闻自已,委屈道:“我不臭啊~”
……
老头儿刚到医馆时,还不敢相信,刚刚医治的那位公子,竟然是这偌大医馆的主人。
他找到宋南初,“姑娘,治好后,我不要银子,可否让我在医馆里拿些药。”
宋南初无心管他,“随你。”
段长留面色依旧白的像一张纸,嘴唇干的都起皮了,她用棉布沾水,轻轻的抹在他的唇上,他一直昏迷着,根本就没办法给他喂药。
到了晚上,她便小心翼翼的躺在他的旁边,时不时起来查看一下。
他这么正经的躺着一动不动,宋南初还真是不习惯,以往,她不让他的手搭在自已身上,他便哭诉着睡不着。
宋南初低声嘀咕,带着几分赌气的成分,“我看睡的挺香的嘛。”
她刚说完,肚子上便感受到了一股重力,隔着衣衫,都传来沁人的冰冷。
她激动的撑起身子,“段长留,你醒了!”
黑暗中,段长留微眯着双眼,干裂的嘴唇费力发出气音,“初初……”
宋南初连忙附在他身前,小声道;“我在,怎么了,渴了吗?还是饿了,哪里痛吗?”
“呵呵……”段长留嘴唇上扬了极小的弧度,他说:“初初,你是在关心我吗?”
宋南初鼻尖泛酸,点头,“是。”
“那你……心悦我吗?”
宋南初哽住了,如果是最开始,为了利用他回家,她会毫不犹豫的说是。
如果是后来,她知道了他一直是在玩弄她,她会义正严词的说没有,并且还会趁机大骂羞辱他一顿。
但是现在,她不知道……
段长留没有为难她,继续道:“我答应了送初初回家,所以,初初必须想办法,更快的爱上我才是。”
宋南初心头一惊,什么意思?
“虽然我也想霸占初初久一点……”他越说越虚弱,最后张着嘴也吐不出声音了。
宋南初赶紧阻止了他,“你别说了,我去找大夫过来看看你。”
说完她便快速爬下床,披上外袍,开门匆匆跑了出去。
上次带回来那老头被她安排在院子的西厢房里,为的就是怕遇到紧急情况。
她砰砰砰的敲响木门,“杨大夫,杨大夫,你快起来看看段长留,他醒了。”
现在已是深夜,没成想杨邵鸿还没睡,他很快打开了门,急匆匆的随宋南初来到房里。
点了灯,段长留又睡了过去,只见他眉头紧皱,额上布了一层细汗,稍微靠近他,就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热气。
他发烧了。
杨邵鸿连忙取出一副银针,在他身上的几个穴位扎下,宋南初不懂这些,只能焦急看着。
出去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他就烧的这么厉害。
他的身体随时都宛如千年不化的寒冰,突然极端的这样热起来,让她有很不好的预感。
“还好姑娘叫我的及时,不然恐怕神仙也难救。”杨邵鸿将最后一枚银针插进他的穴位,松了一口气。
虽然温度还没完全降下去,但按照他多年的经验来说,应该不久就能降下来,他发烧的原因,无非是伤口没能及时得到处理。
宋南初听了这话,心中后怕,但又松了一口气,幸好……
杨邵鸿沉默了一会儿,多次想开口,又忍住了。
宋南初看了他一眼,“杨大夫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杨邵鸿犹豫片刻开口:“姑娘,我知道这很不合时宜,但……我能不能提前拿一些医馆里的药。”
这两日他尽心尽力的医治段长留,她都看在眼里,他提出的这个要求,对宋南初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说:“杨大夫要用,拿便是,只不过,不知道杨大夫用来做什么?”
总之,她想肯定不是拿来卖的,不然,为什么同她说,报酬不要银子,而是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