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初顿住了脚步,她的内心不断的告诉她,没听见,快走!
偏偏那声音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又明晃晃的闯进她的耳朵。
她真想给自已一巴掌,以前看剧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明知道前方危险,还非要作死往前走的人。
现在到了她这里,她果然还是忍不住那股强烈的好奇心。
她调转了脚步,朝着那个声音的方向摸索而去。
随着她的深入,那声音也越发的明显,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那个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叫声更加高亢,也更加频繁了。
宋南初停在一面石墙前,那声音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次她找段长留时,好像来过这里。
她趴在石墙上,举起手轻轻的敲了敲。
“救救我!救救我!”
宋南初终于想起来这声音是谁的了,林晨州!赵小姐不是说去探亲了嘛……
她在墙上摸索到机关按钮,石墙慢慢打开后,她又被吓了一跳。
只见那黑漆漆的密室内,悠悠的泛着绿光,而那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无皮女尸,正对着她。
凸出的眼球,森森的白牙,再看多少次都会吓的她心悸。
她站定了脚步,没有离开,反而是左右打量,似乎在寻找刚刚发出声音的源头。
然而等待她的,是黑暗角落里的另外两具无皮尸体,一男一女,异常狰狞。
她腿脚发软,踉跄的后退两步,不会是这几具尸体发出来的求救声吧!他……他们还活着?
不,这不可能!
“姑娘!救我……”
宋南初汗毛一下竖了起来,一提裙摆,准备撒腿就跑。
“姑娘!我在这里,你转头……”那声音渐渐变的有气无力。
她机械的转头,只见她进来时那石门旁的角落里,倒吊着一个人,许是因为那人挣扎的缘故,此刻正在空中晃晃悠悠的。
这里太暗了,宋南初看不清楚,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子。
她不确定的问:“你是……林晨州?”
“是,正是在下,姑娘,救救我!”他看见救星般。
要不是那日他威胁过她,她记住了他的声音,不然,此时她还真不敢确定。
虽然光线不好,但隐约能看见他的脸不像正常人的脸,肿的跟个猪头似的,不知是汗还是血,滴答滴答的从他脑门滚落到石板上。
很显然,他是被揍了,而且还是段长留的手笔,她这才知道,原来那日段长留说要帮她报仇,不是说说而已的。
宋南初冷哼一声,“我为何要救你,那日,你可是绑了我,从二楼直接给我丢下去的。”
要不是段长留及时出现,还不知道此时她是什么样子呢,虽说可能死不了,但万一那不是二楼,而是更高的地方呢,他根本就没想过她的死活。
她又怎么会管一个伤害过自已的人的死活呢?
“求你了姑娘,救救我,我出去以后,必定会有重谢的!”林晨州哀求道。
重谢?怎么这么耳熟呢,好像她第一次被段长留救出来时也这样对他说过吧……
宋南初站起身来,恶趣味的推了推他,看着他在空中晃荡,她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下一秒她又感觉自已不对劲,她怎么变的像段长留似的……
林晨州方才还是哀求的语气,不知是不是求救无果,当下已然怒不可遏。
不管是说话的声音,还是他说的内容,都异常突兀。
“你可知道我是谁?!”
宋南初重新蹲下,“你不是林晨州林公子嘛。”
“我是当今太子!我告诉你,若是我死在这里,你觉得你心爱的段公子会怎么样?”
“太子?”宋南初噗呲一笑,“你猜我信不信。”
她看原著时,里面可没什么太子的戏份,这里不过是一个离皇城十万八千里的偏远小镇罢了。
“不信?不信你翻我胸口,我的玉牌还在里面。”
宋南初不屑,翻就翻,他被捆的死死的,还怕他耍花招不成。
虽是倒吊着的,但他胸口里装的什么银票手帕竟都没掉出来。
她翻了很久,才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是一块玉蝉佩!她握着玉,眯着眼睛,一边摸一边看,上面刻着六和太子四个字……
宋南初后退两步,心中骇然,这不会真是什么太子吧!
“现在姑娘信了吗?我若是一月后仍未回宫,宫里必会派精兵出来寻我,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到他段长留身上,你觉得,他会如何?”
宋南初脑袋一片混乱,没有接他的话。
他继续道:“若是我还活着,就算我要追究他的责任,他尚且有逃跑的余地,若是一国之太子,死在区区一介平民手上,你觉得会如何?”
“你们用什么同一个国家对抗?”
“今日你若放了我,我姑且念在你救我的份上,算个两清。”
宋南初紧皱着眉头,按照段长留的风格,这个什么太子必死无疑,若到时那些人真的对段长留赶尽杀绝呢?
若是他还活着,就算他食言,依旧不肯放过段长留,到时或许还能再抓他做个人质,既然段长留能抓他一次,应该也能抓他第二次……
但她还是犹豫,眼看着她就可以回家了。
若是段长留知道是她放了他,一定会很生气的,好感度会不会降,他又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自已?
心中一直因为利用他的真心回家,而对他充满愧疚,而他唯一的愿望竟然是不要离开他。
连他唯一的愿望也不能满足,那就最后走前再为他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我放了你,你能说话算话吗?”她问。
“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玉牌你就放在身上,当做我们之间的证物。”
“我只负责解开你的绳索,出不出的去,会不会在半路被段长留抓回来,我不管。”
林晨州松了一口气,“你放心吧,一时半会儿他回不来的,他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匆匆离开了。”
宋南初一给他解绑,他就风一般的轻车熟路的溜了出去,尽管他已经被揍的不成样子。
她皱眉,不知道自已的决定是对是错。
他说段长留匆匆离开了,他又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在揍到他一半离开?
她摇了摇头,没再想,走出密室,不敢多看里面一眼,此时她有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