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槐摇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女人脸色冷了下来,“槐槐一点都不听话,再这样,妈妈以后就不回来看你了。”
槐槐扑进女人的怀里,“妈妈我吃,你要回来看我。”
女人将他推开,“走,妈妈带你去吃药。”
她起身,正欲拉着他走,才发现他胸口的血迹,她一把将他的衣服掀开,他的胸口裹着纱布,而那纱布已经渗出血了。
她面色一凛,“你爸爸弄的?”
槐槐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女人二话不说将他拉着往楼上走。
大概是因为伤口疼,他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却咬着嘴唇没有吭声。
女人拉着他走进长长的走廊,接着打开了一道复杂的门,推门而入后,里面是洁白的一片。
宋南初看到此处,身子一怔,这不是同他那两间通体白色的屋子一样?
不同的是,那个屋子里摆了很多宋南初不认识的仪器,看着像实验室的模样。
那女人将槐槐抱到了床上,褪去了他的衣服,将手术用的无影灯对着他。
他看着女人不停地忙活着,他声音小小的叫她,“妈妈,我怕疼……”
女人对他的话仿佛没听见般,拿起剪刀就剪了他胸前的绷带,一条虫子般的伤口展露了出来。
那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女人皱着眉头,将伤口上缝的线给拆了。
槐槐疼的直咬牙,哼哼两声又忍住了。
看着女人扒开他的伤口,他再次开口,“妈妈,我疼……”
那女人专注的看着伤口,“槐槐乖,忍一忍就好了,都怪你爸爸,他总喜欢在你身上埋些奇怪的东西。”
“妈妈帮你取出来好不好?”
槐槐唇色苍白,额头上不停的冒出冷汗,他笑了笑,忍受着成人都无法忍受的痛,看的宋南初心直抽抽,这孩子太可怜了……
他说:“妈妈,取出来,我就不用吃药了吗?”
女人似在逃避,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专注在他胸口的伤口。
她拿着刀,一点一点的在肉里翻找什么。
槐槐咬着牙,嘴唇不停的颤抖,最后终于忍不了这个疼痛,晕死了过去。
女人依旧不慌不忙的翻找,好像不找到就不罢休,完全不顾他的死活,皮肉翻开,血顺着他雪白的肌肤流了下来。
宋南初看的极为揪心,忍不住唾骂,“这女的神经病吧!”
终于那女人用镊子在伤口中夹出了一个东西,很小的,像一颗迷你的胶囊。
女人严肃的脸终于舒展开来,她笑了,笑的狰狞可怕。
恍惚间,宋南初在她身上看仿佛看到了段长留的影子……
“砰!”
实验室的门传来一声巨响,女人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胶囊滚落到了地上,她不耐烦的盯着门的方向。
脚下狠狠的将胶囊踩碎。
门外面传来男人震怒的声音,“苏瑾玉,你给我开门!”
她走到门口,隔着门同他说话,“段流云,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把你那套用在儿子身上,你不知道很危险吗?”
段流云将门砸的乓乓作响,“你以为你那套又好吗?每吃一次药,儿子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槐槐在二人的吵闹声中又醒了过来,胸口火辣辣的疼,但他仿佛已经习惯了,他一次又一次喊着。
“妈妈,我疼……”
女人自始至终没有管他,而是在门口和男人争执。
“真是不可理喻!你赶紧给我把门打开,我要看看儿子的情况。”段流云不耐烦的喊。
苏瑾玉也不怕他,她正想跟他谈离婚的事情,她必然是要让槐槐跟着她的。
她在里面将门打开,男人终于露出了他的脸庞时,宋南初惊了。
那男人同段长留长的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般,她心中又产生了一个疑问,难道段长留不是魂穿,而是身穿?
她正想看看接下里会发生什么,他们会怎么处理槐槐,荧幕却蓦然黑屏了。
“怎么回事?”宋南初着急的问系统。
系统悻悻然道:“宿主大人,我就偷了这些……”
宋南初:“你赶紧再去偷些过来。”
系统:“……”
看到了一部分他的过去,宋南初才知道,他也并非天生如此,一切都来源于他那对不太正常的父母。
他小时候是生了什么病吗?然后父母二人的治疗意见不统一?
可这也应该交给医院啊……难道他父母是医生?
她想到这儿,觉得很有道理,不然为什么段长留也会医术。
总之,她看着荧幕里那个小小的人儿,她太心疼了,恨不得冲进去将他抢出来。
她再看到段长留时,是她醒来后。
段长留正坐在床边,手撑着床沿,垂着眼看她。
她冲他笑的十分温柔,“你起来啦。”
段长留冰凉的指尖触碰在她的眼角,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泪珠,疑惑开口:“初初,你怎么哭了……”
宋南初一摸脸上,竟然全是湿润,她方才看哭了?连她自已也不知道。
宋南初摇了摇头,“我就是做噩梦了。”
段长留闻言并没有放过她,反而十分有兴趣,“哦?初初做了什么噩梦?”
宋南初想了想,随口说道:“我梦见了一个孩子。”
“哦?是梦里的孩子吓到你了?”段长留探究的看她。
她摇了摇头,“不是,是一个很无助的孩子,我看到了他受到苦难,可无法帮助他。”
段长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初初去吃早饭吧,我准备好了。”
宋南初下床穿鞋,她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想知道故事的后来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还是说,其实他在那个世界死了,所以才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
总之,她现在看他,有些于心不忍了。
他好像很排斥爱,她无法用爱感化他,就像他感受到自已爱意的眼神时,会觉得自已的眼睛脏了。
想到这儿,她一切都明白了。
她想,她要做的,应该是了解和理解他。
走在前面的段长留早就感受到了身后炙热的目光,那不是他讨厌的目光,他勾了勾嘴角,依稀在她身上看到了几分真心。
不过,他不确定那些所谓的真心能保持到何时,是在看到他真面目后,随恐惧消散,还是在漫长岁月洗礼后,消失殆尽。
他突然对程序设定上的东西产生了某种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