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不好意思地笑笑:“婶婶求您了,我爹他带着我一个小丫头多不容易啊。”
“婶婶,您就当帮帮我们吧,”九月拽着牙人的袖口,撒着娇。
“看你这丫头机灵,让你爹交钱吧。”牙人爽利的道,真是喜欢这丫头,赶明儿让自已儿子多来附近转转。
九月赶紧用胳膊碰了碰张阙:“爹爹,交钱。”
张阙直到拿到了地契,脑子还是晕的跟浆糊一样,两条腿像是踩到了棉花上。
怎么如此飘飘然?好像吃到了九天仙女给的蟠桃,心里甜的发颤。
晚上,张阙和九月一起回到客栈,连饭都没吃,就躲回了自已屋子。
段期期和陈秀芳一脸问号,九月则一脸茫然。
陈秀芳过来送饭,也被他挡在了门外。
他现在见不了九月和陈秀芳二人中的任何一个,仿佛只要见着了,就会有犯心脏病。
张阙坐在屋内,手中紧握着地契,脑瓜子里一直是九月甜甜的“爹爹”和陈秀芳笑着看向他的脸。
“爹爹、爹爹~”
他给自已号了二十遍脉搏,都无法找到病症。
红透了的国字脸,心脏狂跳,手发麻,胡子也跟着乱颤。
害,果真是医者难自医,他从未见过有人得了这样的病症。
这一晚,张阙写了遗嘱,他身体真的不行了。
第二天一早,张阙说要单独与段期期聊聊。
段期期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张阙到了僻静处。
陈秀芳在屋内和九月各自收拾着东西,忍不住偷瞄,只见张老头一脸严肃。
张阙深吸一口气,望着段期期,目光里满是决绝与坚定:“三小姐,我知你心善,今日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答应。我已立下遗嘱,若我有什么不测,希望你能照顾好九月,我在世界上没有牵挂的人,九月是我唯一的徒弟。”
段期期听到张阙的话,开始怀疑自已的耳朵。
明明每个字都知道,怎么连起来就听不懂了呢?
什么遗嘱?这人看着不是好好的吗?
他在世界上没有牵挂的人?父母妻子都不在了?
“张伯伯,您最近是哪里不适吗?”
“老夫,怕是得了绝症。”说着,小老头的眼睛居然有些泛红。
?????
居然还有张阙自已都治不了的病症,原书说他医术很高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张伯伯最近可觉着哪里不适?”段期期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她着急问道。
“自从风陵镇与你们会合,我总有心悸、心慌、难以呼吸、脸红、头晕之症。”
莫不是冠心病?或是其他心脏疾病?这确实是十分棘手的,段期期想到了速效救心丸,此时真的恨自已没有个万能系统。
“这是昨天就该给你的,”张阙伸手拿出了昨日的房契银票。
“张伯伯,这是买房的银两,您已经帮忙选房子,这钱……”段期期赶忙拒绝。
“三小姐,你听我说,昨天的房契正好写的也是九月的名字。这银票你收回去,房子就当是我给九月徒儿留的,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也给九月留个念想,毕竟我们师徒一场,我死以后,逢年过节她也好帮我上个香。”
“张伯伯,您的妻子儿女呢?”
“我一生未娶亲生子,所以只能托付九月了。“张阙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似乎已将生死看淡。
一生未娶亲生子?
段期期感觉自已好像触碰到了什么,脑子突然闪了一下。
“既然是张伯伯留给九月的,不如交给秀芳姑姑,她是九月的娘亲,让她保管更为妥帖。“
“我……我不能见她!”张阙慌张拒绝。
“为何?”
张阙低下头,声音略显紧张:“我的病,见到秀芳会格外严重。”
这话让段期期心中更是疑惑,她想追问下去,但看到张阙那紧张的神色,又将话咽回了肚子。
“上次晕倒,就是因为秀芳姑姑。”张阙磕磕巴巴的说道。
!!!!!!!!!!
虽然段期期现在是九岁小孩,但是她灵魂是成熟的三十岁。
作为一个恋爱过的成熟女人,段期期立刻明白了张阙话语中的隐情。
现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段期期瞪大了眼睛,试图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真相。
好好好,一大早神神秘秘的叫我过来,你就给我看铁树开花?
段期期甚至觉着张伯伯浪费了自已的时间,耽误行程,转身就想走。
害,忍一忍。体谅一下他这个五十多岁没谈过恋爱的直男老头吧。
“张伯伯,这件事我先答应您,房契我会替您转交给秀芳姑姑,九月那里也不需要瞒着,等到了新买的宅子您就告诉她吧,九月虽然小,但是比您想象的更有担当。”
“秀芳姑姑那里,也不用避着,您这情况我刚想起来在一本古书上看过,说话的时候避开面部,减少眼睛对视,应该就能好一些,您可以试试。”
张阙对陈秀芳的感情连他自已都没有发现,段期期也不打算多说,毕竟都是成年人,不管如何都是自已的选择,故事的走向应该由他们自已决定。
“没别的事的话,张伯伯,我就先走了。”
“等等,这方法我回去试试,这些是给你带着的。”张阙掏出来一个布包,里边有大大小小的药罐。
“里边是我配出来的药,使用方法和用量都写在了这张纸上,你拿去可防身,也可治病,千万保护好自已。”
段期期接过布包,心中感谢起这个直男小老头,要不她还是找机会帮他在秀芳姑姑面前说几句好话吧。
“此去圆净庵,梁姨娘恐生事端,一定要诸多小心,不知道你们再下山我是否已经归京,亦不知何时再见,小姐,定要保重。”
段期期重重点了点头,将布包紧紧揣在怀中,转身出了门。
张阙拱手作揖,小姐,此去多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