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学生还有一事相求,今日之事还请您不要对外宣扬,我自知我的身份瞒不过您,也必然瞒不过皇上,只求您二位对外保密,不要告诉我家里。”
夏大人本来有些为难,但对上段期期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目光顿时心软了,一个孩子罢了,能有什么坏心思。
一定是偷跑出来怕大人担心,就让老夫跟皇上求求情,一起保密吧,谁不惜才呢。
“好,我答应你,若你所托之事有了消息,我自会派人去圆净庵寻你。”
二人说完话,段期期出了门,一抬眼就看见正在院子里望着月亮的江云峥。
清冷的月光洒在江云峥身上,如一层银霜悄然覆上,江云峥一袭墨色长袍,仿佛与这静谧的夜色融为一体。
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面庞,眼里似有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
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像一场志在必得的游戏,不管是风波雅集的魁首,还是夏大人的承诺,好像在他眼里,都无甚重要。
江云峥听见门响,转头看着段期期,嘴角轻扬。
二人眸光触碰的那一刻,江云峥眼里的寒潭荡起阵阵波纹,多了几分明亮。
不愧是男二,这颜值秒杀内娱小鲜肉,瞅狗一眼,狗都能爱上。
“小段弟弟,你要回去了?”江云峥语气变得轻松熟稔,好像他们认识很久了。
妈耶,腹黑男二别来沾边,段期期有些抵触和江云峥的接触,面上却不显:“江兄才华过人,小弟佩服。今日多谢江兄开口询问夏大人,缓解尴尬。”
好话都爱听吧,我惹不起你,我多夸夸你。
江云峥淡然一笑:“小段弟弟客气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江兄。”
还没等江云峥说完,段期期就想赶紧逃离。
结果她刚一转身就听见,就听见那幽幽的声音:
“小段弟弟别着急走,既然是感谢,就不能只用嘴说,改日请我吃顿酒就好。”
段期期心中一紧,这江云峥果然不是好相与的,但她面上依旧一副乖巧模样:“小弟定然备好酒席,到时还请江兄赏光。”
“好。”江云峥语气里带了欢愉。
段期期头都不抬,带着陈秀芳就赶紧逃离现场。
陈秀芳也不敢问,一路跟着段期期跑得气喘吁吁。
两个人慌慌忙忙到了客栈,段期期咬咬牙:“秀芳姑姑,咱们明日就启程。”
第二日一早,段期期一行就坐上了马车,出了风陵镇。
与此同时,江云峥这边也收到了消息。
“主子,段三小姐他们出城了”宝二说道。
“她倒是跑得快。”
江云峥手里把玩着翠绿的玉佩,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摸索着麒麟的纹路。
“主子,咱们什么时候启程?”
“不急,今日夏长安的承诺拍卖结果才会公布,在这盯着,以免出纰漏。”
“夏大人不是将玉佩给了您?”
“夏长安那个老狐狸,不过是为了拉拢我罢了。”
江云峥目光深邃,手中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泛起微光。
“主子,您的身份可会暴露?”宝二有些担忧。
“无妨,线索都给他准备好了,若是这点事情都查不出来,那位也太没用了,不给他们露出一点甜头,怎么能拿到我想要的。”
“主子,这玉佩可有何深意?”宝二好奇地问道。
“这块玉佩可比他夏长安的承诺更有价值。”
江云峥轻抚着玉佩,这玉佩并非是夏家的家传玉佩,其来历只怕是夏大人也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拿出来。
江云峥此次来风陵镇,也是为了这枚麒麟玉佩,本来以为会费些功夫,他连暗卫都带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夏大人居然拿它当做兑换承诺的证物。
昨夜,夏大人问江云峥有什么想要的,他只说如今年岁还小,并无所求。
等他及冠再来兑换承诺,若是仍然没有所求,此承诺便不再作数。
五年,足够了。
若是五年都找不到那个人,江云峥觉着自已也太没有用了。
江云峥提出立字据,夏长安爽快地答应,五年之内以玉佩为信物兑换承诺,亲手将玉佩交到江云峥手中。
江云峥望着手中的麒麟玉佩,没想到事情会如此轻松。
多亏小师妹没有先把麒麟玉佩拿走,否则昨日的交易怕是不会这么顺利。
真是个懂事孩子,更对他的胃口了。
江云峥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将玉佩收入怀中。
风陵镇外的官道上,尘土飞扬,段期期的马车渐行渐远。
张阙主动驾起了马车,九月也随着自已的师父坐到了车外,求教医术。
马车里,陈秀芳在一旁缝着鞋面,手中的针线翻飞,利落熟练,还用了时下流行的套针,针脚平整密集。
上次小姐提过,到了圆净庵大家都要强身健体,学习武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老嬷嬷还要学拳脚功夫,但是一想到昨天跑两步就喘的慌,陈秀芳今天绣的更卖力了。
等到了圆净庵她要纳四双千层底,跑跳起来更贴合脚部,练起武来也不会磨小姐和九月的脚。
陈秀芳:加油,秀芳,四双鞋很快的!
相比几人的闲适,段期期有些心神不宁。
她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望着风陵镇逐渐模糊的轮廓,脑海中又浮现出江云峥那句带了颤音的“好”。
仿佛开了单曲循环一样。
江云峥那么小心眼,要是发现她放鸽子,一定饶不了自已。
原书怎么描述的来着?段期期努力回想着:
江云峥宛如隐藏在暗处最危险的毒蛇,仿佛是从地府爬出的修罗。
欺骗他者,皆死无葬身之地。
段期期想到这,冷汗沿着她的额头滑落,心里默默祈祷着江云峥不会那么快找到她。
她双手合十安慰自已:没事的没事的,他又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去哪,哪有功夫管我一个小屁孩,老天我求你,别让江云峥找到我。
陈秀芳看见段期期这幅紧张模样,心中不禁担忧。
“小姐,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出了这么多汗。”陈秀芳说着,就将手贴上了段期期的额头。
“没事,没事,天有些热。”段期期用袖子擦着头上的冷汗,尴尬的笑着。
陈秀芳打开窗帘,看着外边刺眼的阳光,嗯,确实马上就要入夏了,年轻人就是火力壮,我得给小姐再缝制点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