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刚才微不可察的声音不同,此时窗户发出的响声十分清晰。
她的直觉没错,刚才屋子里果然有人。
段期期不顾身上的疼痛,心跳如雷,却强忍着不敢出声。
人居然就这么走了?
是蹲点吗?
还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段期期陷入惊慌里,完全忘记了可能是自已太吓人的原因。
她缓缓睁开眼睛,确认黑衣人已离开。
段期期燃起了蜡烛,举着烛台走到窗前,看见门窗上确实有被破坏的痕迹。
她想不通来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又为何匆匆离去。
绝对不是因为走错了。
(黑衣人:我有理由怀疑你的总裁身份造假)
陈秀芳早上来叫醒段期期的时候,发现小姐还躺在床上,蜡烛燃尽的蜡油滴落在桌上,摊成一片。
段期期睁眼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
她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好的忧思过重睡不着觉呢,人设崩了。
穿越前自已的睡眠真的不好,基本上有点声音就会醒,事情处理不完也很难入睡,甚至有时候要吃药才睡得着。
如今的段期期,别说了,昨天晚上差点遭遇了刺杀。
一闭上眼也睡得香甜。
她忘了,这副身体还是个九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段期期尽管心中有疑虑,可是细细想来,若自已是梁姨娘也不会选在城里动手,容易偷鸡不成。
而且风陵镇来人非富即贵,关系错综复杂,官府本就加派了人手,以防风波雅集出现意外,若是自已此时出了问题,反而会引人注目,麻烦太大。
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不是个好买卖。
段期期有种感觉,她觉着昨天的黑衣人对她并没有敌意。
算了,是祸躲不过,先过好当下这一天。
段期期下定决心,不仅身边要有会武功的人,自已也要学一学。
梳妆完了,陈秀芳端上膳食几个人坐在一起用着早饭。
段期期早就和他们说过,身边没有外人的时候,不用拘泥主仆身份,一起用膳就好。
一开始陈秀芳和九月还有些不敢、不适应这种方式,连九月吃饭都是小口小口的,后来发现段期期是真的不介意,也很享受这种边吃饭边聊天的状态,二人逐渐便也习惯了。
陈秀芳总是觉着小姐和别人不一样,她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对待她们这些下人,也总是和和气气的。
现在的每一天都让陈秀芳过得快活,连周身的气质都年轻了几分。
用完早膳,三个人问好小二路线,便出了门。
段期期身穿湖绿锦衣,一头青丝精心绾起,发间点缀着精致的珠花,衬得整人肌肤如羊脂白玉,细腻光滑。
九月也随小姐,身穿绿色衣裙,梳着丫鬟髻,发饰搭配得宜,宛如春日里的小草,清新可人。
陈秀芳则穿着深色的裙子,头上只插了一根木簪,显得素净利落,腰间的腰带紧系,约莫年纪四十多的妇人,不显老态,身姿丰腴,多了一丝风韵。
段期期一行人走到路上,风陵镇的街道熙熙攘攘,但是她们三个人的出现已经让人挪不开眼。
风陵镇,燃月客栈的头等厢房里。
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公子慵懒的靠在太师椅上,骨节分明细长的手指端着茶盏,散漫的目光投向窗外,主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无趣。
难得离开族中,他却未曾想,这风陵镇的集会如此乏味。
少年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兴趣,只见段期期等人从街头走来。
看清三人的面容,他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迟疑,少年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身侧的宝二注意到主子的停顿,说道:“主子,昨天东城那边闹起来了,折腾了半夜,说是林家的画被偷了。”
“哦?”宝二口里的主子眼睛还停留在那绿衣女童上,微微眯起眼睛。
“什么画?”
“说是圣女图。”
“圣女图?丢了也好,本就不是林家的东西。”
“主子,昨天据说偷画的人一开始只是拿了画,林家的人追都没追上,后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又返回来把追赶的人都杀了,其中有两个顶级高手。”
“有点子意思。咱们这边可查到了?”
宝二有些惭愧,“宝七已经带人去查了,还未有消息。”
“不用查了,告诉宝七去查查下边的那个小丫头。”他话音刚落,宝二的眼神便落在了段期期身上。
不过是个长得比一般人好看许多的寻常丫头。
段期期此时微微抬起头,看向二楼厢房的方向,窗户上落了绣着文竹的纱帘,映射着人影,看不清内里。
“呦,还是个敏锐的。”看着段期期投来的视线,少年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段期期朝着燃月客栈打量了半天,不舍的收回目光。
心中呐喊!我什么时候也能住上燃月客栈,真豪华!
主街最中心的位置,昨天住的客栈下房还要20文一间,这个地段上房不得住上一休不得要上十几两。
猜错了,燃月客栈天字一号房,平日里就要二十两。
风波雅集期间,百两银子起拍,价高者得。
好好好。
奢侈品不欺穷人。
段期期暗自发誓等她偷偷发完家,也要住豪华的客栈!
昨天住的那个下房,屋里的窗户质量也太差了,一撬就开!
风陵镇主街上,商贩走卒叫卖声、议价声此起彼伏,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新奇有趣的玩意也十分多,三人几乎看花了眼。
陈秀芳像是哄小孩一样,给九月和段期期都买了糖葫芦,两个小姑娘咬了一口,被糖葫芦酸地眯起了眼睛。
段期期难得吃起来小孩子的玩意,嘴里酸酸甜甜的,九月更是手舞足蹈,又叽叽喳喳的拉着段期期看着新奇花样。
陈秀芳看着两个小姑娘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十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