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早课,学生都很兴奋。
E班,谢言炽看着一旁拿笔划着的柯淮,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朝着顾千帆使了个眼色。
同桌顾千帆眼一偏,居然见他用蓝色圆珠笔在草稿纸上画着一只略带潦草的蝴蝶,使劲挤了好几下眼睛。
柯淮察觉到他的目光,不回头说:“很稀奇?”
顾千帆坚定道:“是啊,太稀奇了,这两年以来除了考试,你上课就没动过笔!”
柯淮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样,一支笔三年都用不完,他说:“乱涂乱画的有什么稀奇的?”
程良望非常突兀的拍起手:“我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竟学会了一门手艺,老奴甚是欣慰啊。”
柯淮静静看着他,不语。
顾千帆善意提醒:“不会造句就闭嘴。”
程良望缓缓收起手和嘴脸:“好好好,我是学渣我的错。”
正当此时,下课铃响。
他起身离开。
顾千帆凑近一看,虽然画技有那么一丢丢的差,但看起来很是认真。
一旁的谢言炽倒若有所思,不注意瞥向后方的赵子皓。
赵子皓眼下又青又黑,谢言炽怀疑他是纵、欲过度,并没过多询问。
H市,是全国最繁华的地带,这里的小学初中及大学,互相隔得不远,故而常常也会有大学生和高中生谈恋爱的迹象。
沈霓班的葛虹意就是个例子。
每周五学的校门口,她的男朋友骑在一辆外表绚丽的机车上,静静等着她。
那是一个看起来穿着潮流,实际痞帅的大学生,既是成年人,肯定要有着一定的安全常识。
终归有点不安全,阮幼小心提醒道:“市中心人流密集,头盔一定不能摘下来啊。”
“当然啦,为了不罚款我也不会摘的。”葛虹意瑞凤眼一眯,“还有我男朋友技术好着呢,不说咯,我先找他去了。”
二人看着他们‘轰隆’不见,便互相一看,没意识到滑稽处在哪里,就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下午的演出很顺利,她们得到了书香苑的肯定,并邀请明年还能继续参加。
换下服饰,瞧她热得脸红粉粉的,沈霓说:“你不是老缠着来这边吃经典糯米糍吗?”
阮幼眼珠子一亮,拉起她的手出了阁楼, 穿过斑马线到了那处。
只是一到周五就很挤,这么排队下去,恐怕要等半个小时。
阮幼用湿纸巾擦着脸:“又闷又热的,我们还是去3号路买。”
沈霓也很同意。
正准备要离开,身后突然挤来五六个人。
有几个个子很高,穿着打扮很年轻,看起来不到二十岁。
还有两个又纹身又染头,应该是社会人士。
本以为他们不是有意的,可是一只咸猪蹄突然在阮幼后背下方蹭了蹭。
弄得阮幼浑身一激灵。
好恶心的触感。
沈霓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很想破口大骂。
但理智很快让她冷静了下来。
终究寡不敌众,当场拆穿只会让这群人恼羞成怒,搞不好会危及性命,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远离,到时候报警查监控就行了。
下一秒,她拽着阮幼的胳膊想冲出去。
后面的人猛然抓住她们的书包,一点点挪进巷口深处,直到后方没出路。
为首的是个白坎肩工装裤的卷毛男,个子高高壮壮的,肌肉很发达,扎眼的是那青黑的纹身从颈部蔓延到右半边脸。
这人看起来就像社会上混黑道的,沈霓顿感不妙,直直盯着他。
卷毛男忒了口气,说:“老子几个月前就看见过你,当时没来得及交个朋友,这不想和你,呃,还有你朋友结识一下么。”
阮幼气愤不满:“结交一下?那你们干嘛乱摸我后背!”
卷毛男先是不明所以,随后却是纵容一笑:“哥几个给你开开玩笑嘛,如果介意我让他给你道个歉怎么样啊。”
细狗青年笑嘻嘻的插嘴道:“我看道歉就不用了,以身相许就行了。“
卷毛眯眼:“哟,这话不错啊。”
阮幼气得小脸通红,瞪着那个细狗男:“你上辈子是条前列腺吗,不发炎没人当你不存在。”
“你,你有本事再说一遍!“青年眉头发紧,缓缓抬起手,捏紧了拳头。
阮幼只是死死的盯着他。
对方猝不及防的翘起了一根兰花指:“真当你是什么美女啊,估计没化妆的样子可以参加外国万圣节了,哼。”
“好好好,我卸了妆是万圣节,你脱了裤子估计就得是儿童节了。”
“你你你!你咋知道我天生有隐疾的。”青年耳根子滚烫,环顾了下四周,“天啊,还让这么多人听见,我不活了。”
他捂着脸跑到出了胡同口。
乌鸦:。。。。。。
空气宁静片刻,顿时哄堂大笑。
其中一个锡纸烫小黄毛走了出来,开始打量起她们:“好久没亲过嘴子了。”
刚说完,旁边大个子男一拳往他脑壳上捶了下去:“亲你六舅,大哥都还没享受呢。”
小黄毛顾不上吃痛,吓得连忙卖笑道歉:“是是是,是我唐突了大哥。”
没想到时过境迁,黄毛成了黑社会底层。
此时被莫名截下来的二人着实被吓得实在不轻。
混混基本都是蹲过的,若是真对她们怎么样,顶多只是个猥亵罪拘不了几天。如果被他们几个得逞,这辈子估计都走不出来。
沈霓脑子里开始飞速的想着应对方法。
可卷毛男已迫不及待,大步迈向她们。
后面是又高又厚的石墙,还铺满一堆尖锐的石子,毫无出路。
阮幼很快就被小黄毛几人控制住。
卷毛男一把拽住沈霓的手,另一只手就要朝她腰身摸去,她吓得往后一躲。
卷毛顺势揪住她的书包,拉到他跟前,嗅着她栀子花味的发香,粗汉嘴里吐不出好话:“你长得,可真像是小母牛敲家门。”
“?”
“牛逼到家了。”
“......,有病,无耻。”
卷毛挑眉:“就今晚,哥有点小钱,怎么样?”
她眼皮向上一抬,冷道:“未成年你都下得去手!”
卷毛轻轻仰头:“没听说过男人至死是少年?更何况我也不过二十出头,身强体壮有腹肌,你是不知道多人女的被我迷得死死的,而你呢,不但要给钱还要现教,其实吃亏的是我。”
一边说着,一边从头靠近她的脸颊,吹了口气。
好不要脸的话,男的能不能自卑一点。
烟酒杂交的味道,令她胃部不适。
她下意识捂着嘴,没想到这个动作让对方瞬间破防,卷毛一把死死掐住沈霓的脸颊:“妈的,嫌老子臭?”
还来不及保命摇头,他竟将皮带上系的匕首抽了出来,往在她脸上比划了几下:“信不信老子一刀下去,把你这漂亮鼻子割了。”
脸上瞬间传来冰凉的触感,沈霓的心当即一咯噔,赶紧反手拽着他的手。
眼见这一幕,阮幼瞬间心口发麻,慌忙大喊:“啊!快放手啊!你这样会蹲监狱的!”
“那个地方,老子从十五岁就陆陆续续进去好几回了,还怕这区区三年?”
提到监狱,卷毛就愈加的破防,劲也开始慢慢变大。
太疼了,沈霓招架不住,可拽着他的手一点力量也使不上。
不知道是否流了泪,沈霓只觉得双眼模糊,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可能还是怕出人命,他并没有再继续加力,但依旧死死不放手,想先灭灭她的气势。
而沈霓也并不甘心就这么任人宰割。
她努力保持清醒,使劲挤掉眼泪,开始调整自已的小腿,让脚尖对着正中间的位置,只要对方敢进行下一步,一定要他断子绝孙!
忽然,有人大喊:“你是谁?”
顿时,目光纷纷挪了过去。
“这里很热闹,我来凑凑。”
紧张的气氛里,出现了一道清晰男声,刹时打破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