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进入“蓝月亮”后便被一股力道牵引着飞速前行,眼前不断闪现着看不清的画面。
头晕眼花的梦娇郎紧紧搂着师兄,生怕和他散了。
天青也是架不住,只好把眼闭了,无力管师弟怎样。
过了会儿,两人忽觉引力消失,飞行停止,睁眼一看,见已落地——落在一座山峰顶上。
天青见师弟像个螃蟹似的附在他身上,双手搂得紧紧,双腿也缠得紧紧。
他气得一把给丢了出去,随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梦娇郎不服,“师兄,你少扯大话,假如你已成家,花鸾又找谁联姻去?你以为你是谁,拯救苍生万物的神?不,你不是,没有你国家照样好得很!”
天青懒得再争,刚想揍一顿时忽听师弟惊道:“师兄快看,这不就是那天梦门显现的山峰吗?”
他顺着师弟所指的方向瞧去,见那宛如花开的山峰果真就矗立在远方。
“师兄,你说这是哪里呀?”
“蠢话,你问我,我问谁?”
天青现在气恼也没用,只能胡乱选了个方向携带师弟往山外行。
大约行了几十里的样子,两人忽听附近有一女子在叫嚷。
天青赶紧带师弟来瞧,只见一个壮汉正把一女子按在地上乱扯衣裳。
本就气恼的他见状不由火冒三丈,急出一幻脚把壮汉踢飞。
女子年约十八九岁的样子,肤白貌美,一头褐色发,扎着马尾巴,上身穿着对襟开领半袖花衫,下身穿着深红裤——裤脚只到脚踝,脚上有鞋,但未着袜。
她被梦娇郎的美貌给吸引,竟忘了管那凌乱的衣裳。
天青见这女子衣着怪异不由想起梦门初开显现的尘世,莫非就是这里?
梦娇郎见女子呆瞧便上去挡在她身前,“姐姐,你快把衣裳整理好,不然我师兄可不好面对。”
女子这才回过神,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笑道:“看你们穿着不像我们这里人,你们是哪里来的?”
梦娇郎说:“我们来自梦地。你们这里叫什么?”
女子一愣,问梦地在哪里。
梦娇郎傻了眼,他是从梦地来的,可现在竟说不清梦地在哪里。
天青也说不清,只能瞎说梦地跟这里相距很远很远。
女子告诉两人,这里叫万灵大地,她所在的城叫狼王城。
她问两人是什么人。
梦娇郎笑道:“姐姐,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来自梦地,是梦地人。”
女子摇摇手,“我不是问这个。我叫迷莎,是迷蝶花人,你们属于哪一类?”
那壮汉恢复精神爬了起来,不仅没跑,还一溜烟跑近前痴瞧起美无双。
他一头棕色短发,身穿黑色衣裤,比天青高一头,壮得跟小山似的。
梦娇郎瞧着师兄道:“师兄,我觉得我们祖先应该是猴人,你说呢?”
很巧,旁边树上正有一只猴子在看热闹。
迷莎瞧瞧猴子,又瞧瞧两人,“我看不是,猴子绝不会变得这么好看。”
梦娇郎不服,指着一朵花说道:“它都能变成你这样,猴子为什么不能变成我这样?”
这么好看的人能是猴子变的?迷莎依然不信。
壮汉说:“我是狮人,你们是猴人,那我们都属于兽人。”
梦娇郎把眼一瞪,“谁跟你是一类!你为什么要欺负这个姐姐?”
壮汉叫狮猛,城主夺他妻,他不服,就打伤了官兵,被迫逃来迷蝶山躲藏,因耐不住寂寞,所以就想抢一个花人来作伴。
天青又一脚把狮猛给踹飞了,喝骂道:“城主抢你妻,你就抢人家,你和城主有什么两样?我要不是……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迷莎坚信自已的观点没错,猴人哪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带着师兄弟往山下行去,问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梦娇郎也不瞒,就简单地讲了一下。
迷莎听完很好笑,叫两人就去她家安身。
好奇的梦娇郎随后问东问西,当听讲花人无男子时不由一愣,心想,花人没男子,那怎么传后代呢?
梦娇郎忍不住好奇,便问了出来。
天青一听就瞪了师弟一眼。
迷莎答,花人想生娃娃时吃花粉就行。
啊,这也行?师兄弟好惊讶。
迷莎家有五间屋,三间正屋,两间偏房,没有院子,屋前屋后都有果树,正是硕果累累时。
迷露正坐在门口愁眉苦脸,忽见迷莎归来不由惊喜交加,跑上前直盯着美无双瞧。
她随后听罢介绍很惊讶,想不到这个猴人竟然比她们花人还美。
师兄弟是从晚上来的,难免要困。
梦娇郎逗起师兄,“师兄,我是无皮无脸的,有地方就睡,可你怎么好?”
天青不作声。
迷莎家就一张床,她只能在西首那间屋给师兄弟打了个地铺。
梦娇郎也不管许多,就当着二女面脱起外衣。
天青见状便给了一爆栗,请二女出屋。
二女好笑,心想脱个外衣有什么关系。
师兄弟一觉睡到傍晚才醒,只听屋外热闹哄哄,出外一瞧,见大门前聚了上百个花人女子,无不美丽,果真没一个男儿。
她们都喜美无双,手拉手把他围在中间,载歌载舞,闹了好一时方散。
梦娇郎见师兄站在门口没走,便打趣道:“师兄,你怎么没躲,这哪是你能随便瞧的。”
天青没那么死板,他懂入乡随俗的道理,这躲那避的,又怎看护师弟?
但是,他又觉得不能因此就全然不顾,所以教导师弟该守的礼要知守,不许胡闹一气。
梦娇郎哼了声,“师兄,你再好把眼睛挖掉,不然你可活不好。”
天青见师弟顶嘴不由气恼,变出鞭子就是一顿抽。
二女目瞪口呆,心想这个师兄真是个没心的,难怪他敢打赌。
她们心疼,便上前拉他罢手。
天青见二女来拉慌得一溜烟跑了。
花人无须吃饭,有水就能活,可只喝水少了滋味,所以她们有时会吃吃瓜果,喝喝酒。
直到此时,师兄弟才晓得花人不吃饭,他们瞧着桌上的一篮果子不由傻了眼。
没得吃也只能吃呀,梦娇郎先拿起一个尝起来,只觉味道还挺好。
闲谈中,他想起一事,便问二女,刚刚来的为什么不见一个年老的。
二女答,花人生命短,少有活到四十岁的。
梦娇郎道:“姐姐,水没什么滋养,你们寿命短应该就是不吃饭的原因。”
二女摇摇头,说树人也是不吃饭的,但他们寿命就长多了。
梦娇郎就不懂了,都是喝水为什么花人寿命就短呢?
二女笑说,可能是因为她们又美又香吧。
是的,花人不仅美,还个个自带香气,但谁的香气都不比美无双的香气好闻。
梦娇郎又问二女,除了不用吃饭外,可还有别的本事。
二女瞧了眼天青,含笑不语。
天青便躲出了屋。
二女这才讲起来。
梦娇郎听完便动了个念头,请求二女逗逗他师兄。
二女不敢,挨顿打可划不来。
梦娇郎把胸口一拍,说有事他来扛。
他把师兄喊进屋后就借口方便躲去了门外。
天青一边吃果子,一边打听起城主。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不同的香气,便抬头瞧了眼二女,只见两个笑眯眯地说她们体香到了晚上会自然变化。
他没多想,随后继续听她们说城主,过了一时忽觉心里变得有些怪。
他暗叹不好,赶紧回屋在地铺上合眼坐了,周身随即绽放出玉白光华,把屋子照得亮堂堂。
躲在屋外的梦娇郎进来说道:“我以为师兄有多心清,还不是要靠梦术才能压制,切!”
天青这才晓得是师弟的主意,不由火冒三丈,可此时又无力把他怎样,只能暂且忍着。
梦娇郎伸手试了试,见光华并无防御力便近前逗起师兄,挠挠脖子,揪揪耳朵,拽拽头发。
二女心想,这时由你闹,等会儿定要被打得哇哇叫。
天青忍,忍,忍。
然后,他就忍笑了,周身的玉白光华随这一笑变成五颜六色的小星星,蹦蹦跳跳。
他一笑不能止,只好把脸捂了。
哈哈哈,二女被惹得大笑,忽觉这个男人很有趣。
天青笑完后极力想表现出脸罩寒霜的模样,却无奈一脸红,冰雪难侵。
他起不了势,只能无奈地背过身。
吃完,洗罢,两边各自安歇。
师兄弟睡了一个白天,一时没有困意。
天青借此机会语重心长地嘱咐起师弟莫要由着性子胡闹,他们终究是过客,负不起人家。
梦娇郎道:“师兄,你莫操心这些,你该想想我们以后吃什么,总不能天天吃果子吧。”
天青心想,要吃饭,那就要买粮买菜,还有建锅灶什么的,这些都要花钱,指望人家养哪里好意思。
所以,他打算明儿进城找个事做,能挣几个是几个。
“师兄,你忘啦,你会画画呀,卖画不就行了?”
哦,对呀!天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次日早,梦娇郎起来后见师兄负手立于大门口在望着朝阳,那背影有些深沉,有些惆怅。
他刚想上前忽见师兄练起手,缓缓的,柔柔的,仿佛不是在练手,而是练心。
他知道师兄心里还有不痛快,便踏步上前一掌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