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阿宁话还没有说完,一转过头却发现是拂云,她有些吃惊,半晌她才道:“拂云?”
“是我。”拂云说着将钗子放了回去。
“好久不见。”孟阿宁笑道。
“是啊,你可真幸福,不像你的表哥。”拂云边说着边若无其事的在摊子上挑挑拣拣。
“还是没有表哥的消息吗?”孟阿宁虽然也一直在找,但是找不到半点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可是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关心着,不然她和白枫眠之间又免不了口舌之争。
“原来你还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呢。”拂云讥讽道。
“这是什么话?”
“难道这么久以来,白枫眠就没有告诉你你表哥去哪了?”
“他怎么会知道?”
“他当然知道,因为他是罪魁祸首啊。”拂云凑近孟阿宁,在她耳边低声道。
“你在说什么?”孟阿宁疑惑道。
“我说白枫眠是害的你表哥不见的罪魁祸首。”拂云升高了语调附在孟阿宁耳边又重复了一遍。
孟阿宁站在原地呆滞了,她不敢相信,却又觉得这并非就没有可能,拂云笑而不语,就要走,孟阿宁却堵住了她的去路:“把话说清楚!”
拂云笑了,孟阿宁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真是和楚云川一模一样。
“想知道的话,跟我来。”拂云说着就自顾自的走去,孟阿宁跟在她的身后。
孟阿宁跟着拂云上了望断山,路途漫长,也难走,孟阿宁怕拂云和自已耍什么阴谋诡计,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可以讲了吧,你还想把我带到哪里去?”
“这就等不了?”拂云停下了脚步笑道。
“你可以说了,这里没别的人。”孟阿宁正色道。
“到了地方我自然会说,你若是不信,大可现在就走。”
“我跟你走。”
………………
孟阿宁跟着拂云一直往山上走去,直到走到一坟前才停下。
“到了是吗?”孟阿宁询问道。
拂云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朝坟前走去,她蹲下身来,去拔坟上新长出来的杂草:“夫君,怎么才几天没来,你的小房子上又长杂草了呢?”
“夫君?”孟阿宁嘴里喃喃道。
“是啊。”拂云淡淡开口道。
“你说清楚!”孟阿宁急了,拂云叫他夫君,那不就是楚云川吗?但是孟阿宁不敢往那去想。
“这是我夫君,这是楚云川。”拂云双唇微颤道。
“什么?”孟阿宁冲了过去,蹲下身子,扯着拂云当然衣领道:“你开玩笑是不是?”
孟阿宁的眼神是那样的忐忑和恐慌,死死的盯着拂云的眼睛,又像央求似的求她不要告诉自已这样残忍的事情。
拂云没有说话,只是像个疯子一样的笑着,孟阿宁怒吼道:“你说啊,这不是真的!”
“这就是真的!”拂云一字一句的清清楚楚的从自已齿间挤出。
“你骗人!”孟阿宁狠狠的甩开拂云,情绪激动道。
“我骗你做什么?楚云川这么久找不到不在这里能在哪里?”拂云看着这样的孟阿宁,露出来了得意又苦涩的笑。
“表哥!”孟阿宁跪着走向了楚云川的坟墓,她双手颤抖的抚摸着那块连楚云川名字都没有的,石头替代的墓碑,心痛不已,大哭出声。
孟阿宁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当初放开楚云川就是为了看他幸福快乐的,她希望他娶到真正喜欢的人,她希望他儿女成双,她希望他儿孙满堂,她希望他长命百岁,而不是现在这样。
半晌,孟阿宁才止住了哭泣:“伯母知道吗?”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拂云幽幽道。
“为什么?”
“因为她也死了,他们都死了,你竟连这也不知道吗?楚家被不怀好意的人侵占了,她上门向你们求助,你们还把她赶出去了,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失忆?”
“什么?我没有。”孟阿宁一下子就想到了白枫眠,一定是白枫眠,除了他没人会干这样的事,而且孟阿宁有一段时间正好不在家。
“那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是你的那个好夫君干的好事。”
孟阿宁忽然想到拂云说白枫眠是让楚云川消失的罪魁祸首,她终是迟疑的开口问道:“我表哥他是怎么死的?”
“你终于问出口了,孟阿宁。”
“说!”孟阿宁声音微颤道。
于是乎,楚云川死亡的前因后果,以及当年的那段见不得光的龌龊事,拂云都一一的说给了孟阿宁。
将一切都说出来的拂云,感觉自已好像卸下来一个很重很重的包袱,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包袱却转移到了孟阿宁身上。
孟阿宁听完后,整个人几近崩溃的边缘,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该拿那段回不去的时光怎么办,又该怎么过余下的时光。
她痛苦的连连后退,随后像落了难一样的跑下了山,拂云看着这样的孟阿宁,好像看到了当初背着楚云川尸体上山的自已。
望断山再也没有猛虎,只有让人不敢直视的人性。
孟阿宁边跑,眼泪就边不住的往下掉,她心痛万分,她恨拂云,但是却更恨白枫眠,她和楚云川之间可以没有幸福,但是白枫眠不该要了楚云川的命。
白枫眠真是太狠了,她一想到楚云川那样纯洁无瑕的人被白枫眠这种人面兽心的残害,她就恶心的想吐。
而她竟然和这样的人有了两个孩子,同床共枕,孟阿宁不敢想了,越想越心如刀割。
孟阿宁失魂落魄的走在了街上,就在这时候白枫眠朝她快步走了过来。
“你去哪了?让我和孩子好等。”白枫眠略显抱怨道。
孟阿宁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前这个虚伪的男人一眼,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会装,要是不被戳破他到底能装多久啊?
“这是我给你挑的簪子。”白枫眠将一只白玉兰花簪子捧了出来,像是一个求老师表扬的小孩一样。
见孟阿宁没有回应,白枫眠便自顾自的将簪子插进了孟阿宁的头发中。
“好了好了,回家吧,马车已经到了。”白枫眠笑道。
白枫眠见孟阿宁站着不动,便叫道:“走啊!”
孟阿宁跟着他走了,回家的路上,孟阿宁对白枫眠的各种询问充耳不闻,甚至拒绝与白枫眠的触碰,这是来自孟阿宁内心深处的抗拒,完全出自本能的厌恶。
白枫眠自讨没趣后,干脆也不理会孟阿宁了,权当孟阿宁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