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咱们济世救人的陆神医嘛!怎么今日开张大吉,也不见你免费义诊啊?莫不是这妙手堂只接待达官贵人,不待见我们这些穷苦百姓?
说话的是个尖嘴猴腮的瘦小男子,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头上还歪戴着一顶破草帽,活像一只偷油的老鼠。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衣衫褴褛的百姓,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对着妙手堂指指点点,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陆一铭眉头微皱,这人他认识,名叫刘麻子,平日里游手好闲,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是这街上有名的地痞无赖。今日他带着一群人来此闹事,显然是故意来找茬的。
赵承乾最先沉不住气,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却被陆一铭一把拉住。他拍了拍赵承乾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换上一副笑脸,对着刘麻子说道:刘兄说笑了,在下悬壶济世,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只是今日新店开张,事务繁忙,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刘兄多多包涵。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刘麻子,继续说道:一点小小心意,就当是给兄弟们买碗茶喝,还请刘兄赏脸,莫要扰了大家的雅兴。
刘麻子接过银子,掂量了几下,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反而冷笑一声,说道:陆神医出手就是阔绰,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看来这妙手堂还真是日进斗金啊!只是不知道,这银子是从哪里赚来的?莫不是从我们这些穷苦百姓身上搜刮来的吧?
他这一番话,说得阴阳怪气,周围的百姓原本就对陆一铭嫌贫爱富的行为心生不满,如今听刘麻子这么一说,更是议论纷纷,看向陆一铭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怀疑和敌意。
这陆神医医术是高明,可这收费也忒贵了些,寻常百姓哪里看得起啊!
可不是嘛,我看他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专门巴结那些达官贵人,哪里还将我们这些穷苦百姓放在眼里!
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声,陆一铭心中冷笑,这刘麻子还真是有两下子,三言两语就将自已推到了风口浪尖。他今日若是处理不好,只怕这妙手堂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
他正思索着该如何应对,却见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被人群挤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我的娘啊!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一个年轻的女子跪倒在地,抱着老妇人,哭得撕心裂肺。
陆一铭心中一紧,顾不得理会刘麻子,连忙拨开人群,挤到老妇人身边。
快!都让开!我是大夫!
他蹲下身子,查看老妇人的情况,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呼吸微弱,显然是突发急症,情况十分危急。
都别围着了,让我看看!陆一铭冲着周围的人群喊道。
人群自动散开,露出一条通道。陆一铭来不及多想,一把将老妇人背了起来,快步走进妙手堂。
婉儿,快去准备银针!
赵婉儿看到陆一铭背着老妇人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托盘,转身进了内堂。
刘麻子见陆一铭突然不理会自已,反而去救治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妇人,心中暗自得意,看来这陆一铭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自已几句话就吓破了胆?
他正要开口嘲讽几句,却见陆一铭已经将老妇人放倒在床上,开始施针救治。他手法娴熟,动作利落,一根根银针精准地刺入老妇人身上的穴位,不一会儿,老妇人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周围的百姓原本对陆一铭还有些不满,但此时见他妙手回春,将一个垂死之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心中对他的怨气也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敬佩和感激。
这陆神医还真是有两下子啊,这都能救回来?
是啊,看来咱们是错怪他了,人家毕竟是神医,救死扶伤是本分。
哎,刚才是我说话太冲动了,陆神医,您可别往心里去啊!
刘麻子见自已原本计划好的揭露陆一铭真面目,让他名誉扫地的计划落空,心中十分不甘。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着周围的百姓大声说道:大家别被他骗了!他这是在做戏给你们看呢!谁知道这老太婆是不是他安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博取你们的同情!
周围的百姓原本就对陆一铭心存疑虑,此时听刘麻子这么一说,心中又开始动摇起来。
陆一铭听到刘麻子的话,心中怒火中烧,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刀一般射向刘麻子,冷声说道: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刘麻子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痛苦地弯下了腰。
哎呦!我的肚子!疼死我了!
众人见状,皆是一愣。
你……你该不会是装的吧?有人小声嘀咕道。
放屁!刘麻子疼得满头大汗,指着陆一铭,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你!是你对我做了手脚!
我?陆一铭冷笑一声,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
你……你……刘麻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脸色一白,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陆一铭眉头紧锁,他当然不会闲得去对刘麻子做手脚,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得不怀疑其中有诈。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的刘麻子,心中暗道:想诈我?你还嫩了点!
他转过身,对围观的百姓朗声道:各位街坊邻居,我陆一铭自问行医问诊,光明磊落,绝不会做这等下三滥的勾当!这位老人家突发急症,性命垂危,我身为大夫,救死扶伤乃是本分,岂能见死不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地说道:至于这位……这位仁兄,我与他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更没有理由对他下手。他若真是身体不适,我陆一铭也愿意出手相救,但若是想借此污蔑于我,败坏我妙手堂的名声,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陆一铭这番话掷地有声,句句在理,周围的百姓原本就对他心存敬畏,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的天平顿时又偏向了陆一铭这边。
陆神医说得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可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我看这姓刘的八成是装的!就为了讹诈陆神医!
没错!这年头,人心不古,什么人都有,咱们可得擦亮眼睛,别被骗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看向刘麻子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和鄙夷。
刘麻子原本想借着装病的机会,给陆一铭泼脏水,让他百口莫辩,谁知这陆一铭居然不上当,反倒把自已架在了火上烤。他心中又气又急,但此时腹痛难忍,也顾不得其他,只能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陆一铭见刘麻子这副模样,心中冷笑,他知道这刘麻子肯定是在装病,但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骚乱,他还是决定先稳住局面。
婉儿,去拿我的银针来!他对着内堂喊了一声。
是,公子!赵婉儿应声答道,不一会儿,便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走了出来。
陆一铭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十根银光闪闪的银针。他取出一根银针,在刘麻子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刘兄,我观你面色发青,嘴唇发紫,显然是中毒之兆啊!不过你放心,我这里有祖传的解毒银针,保管药到病除!
刘麻子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装病只是想恶心一下陆一铭,可没想过要真的扎针啊!他连忙挣扎着想要起身,口中大叫道:不……不用了!我……我突然感觉好多了……
好多了?那怎么行呢?这毒性猛烈,必须得赶紧施针才行!陆一铭说着,便作势要将银针刺入刘麻子的穴位。
别……别扎!我说!我什么都说!刘麻子吓得肝胆俱裂,连忙开口求饶。
哦?你想说什么?陆一铭停下手上的动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刘麻子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周围那些愤怒的百姓,又看了看陆一铭手中那根寒光闪闪的银针,心中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决定坦白从宽。
我……我承认,我刚才都是装的!我根本就没有肚子疼,我只是……我只是想……
你想干什么?陆一铭追问道。
刘麻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红着脸说道:我……我是受人指使,故意来找茬的……
受人指使?是谁指使你的?陆一铭心中一动,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