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放心,我这就去办。赵承乾说完,起身告辞。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赵天德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看来,他的婉儿,真的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赵承乾离开书房后,赵天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五味杂陈。他身为当朝丞相,位高权重,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偏偏就是女儿的婚事,让他操碎了心。
婉儿这孩子,从小就性子太过柔弱,若是嫁给那些权贵子弟,只怕是要受委屈。可陆一铭这小子,虽然医术高明,人品也不错,但毕竟出身低微,而且之前还……哎,真是让人头疼啊!
赵天德越想越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这陆一铭虽然出身差了点,但人品贵重,而且年纪轻轻医术就如此高超,日后必成大器。最重要的是,婉儿那孩子自小就对他芳心暗许,若是棒打鸳鸯,岂不是要害了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他虽然默许了婉儿和陆一铭的婚事,但一想到女儿要嫁给一个出身青楼的男子,这口气就怎么也咽不下去。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还在为小姐的婚事烦心?老管家将参茶奉上,关切地问道。
赵天德接过参茶,轻叹一声, 哎,你说说,这陆一铭,他一个从青楼里出来的小子,怎么配得上我的婉儿啊?
老管家是看着赵婉儿长大的,对赵婉儿的心疼不亚于赵天德。 老爷,您这话老奴就不爱听了。陆公子虽然出身微寒,但他一表人才,医术高明,对小姐更是体贴入微,小姐在他身边,老奴瞧着比在您身边还开心呢!
这……赵天德一时语塞,老管家说的这些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这心里,总归还是有些疙瘩。
老爷,您呀,就是心思太重了。老管家笑着摇摇头, 您想想,若是陆公子真如您所说,是个贪图富贵之徒,那他为何还要千方百计无条件地救治您呢?他直接提出要娶小姐,您还能不答应吗?
赵天德被老管家的话点醒了,他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这小子要是真想攀龙附凤,当初直接提亲不就得了,何必等到现在?
老管家见老爷终于想通了,欣慰地捋了捋胡须, 所以说嘛,陆公子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小姐的眼光,那是错不了的。
赵天德点点头,心里对陆一铭的成见消散了不少。他端起参茶,一饮而尽,对老管家吩咐道:你去准备准备,我要亲自私下去一趟妙手堂,重新好好会会这位未来的贤婿!
老管家笑呵呵地退出了书房,赵天德也开始整理起自已的便服,这身衣服他已经许久未曾穿过,平日里在家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可今日不同,他要去见的人是未来的 准女婿,自然得穿戴整齐些,免得失了身份。
妙手堂内,陆一铭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医书,这些医书都是他从书肆淘来的,内容大多是一些寻常的医理药方,对他来说并无多大用处。他来古代也有很长时间了,最初的那些新鲜劲儿也已经过去了,要不是为了活着,赚钱养活自已,他真想撂挑子不干了,这古代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
陆一铭刚放下手中的医书,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华服,精神矍铄的老者在老管家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陆公子,老夫冒昧前来打扰,还望见谅啊!赵天德笑呵呵地拱手道。
陆一铭连忙起身相迎, 丞相大人驾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快请上座!
赵天德也不客气,径直走到堂中坐下,目光在陆一铭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暗暗点头。这小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眉宇间也有一股子机灵劲儿,难怪能把婉儿那丫头迷得神魂颠倒。
不知丞相大人今日前来,有何贵干?陆一铭试探着问道。
赵天德捋了捋胡须,开门见山地说道: 陆公子,老夫今日前来,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路过这里,听 承乾说,你的医馆常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想进来看看。
丞相大人说笑了,陆一铭眼珠一转,这老狐狸,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来访,肯定没安好心, 妙手堂不过是个小地方,哪有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大功德。倒是丞相大人您日理万机,还关心着我这小医馆,真是让小子我受宠若惊啊!
赵天德干笑了两声,这小子,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 陆公子说笑了,说笑了。老夫今日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啊。
丞相大人请讲。 陆一铭心中冷笑,果然来了。
赵天德轻咳一声,故作为难道: 实不相瞒,老夫最近这身体啊,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夜里总是难以入眠,白天又精神不济,看了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药,却始终不见好转啊。
哦?竟有此事? 陆一铭故作惊讶,心中却早已了然,这老家伙,装病装到他这儿来了,无非是想试探他,看他有没有资格做他的女婿罢了。
赵天德见陆一铭没有直接拒绝,心中稍定,继续说道: 所以啊,老夫今日特地来请陆公子为老夫诊治一番,不知陆公子可否赏脸啊?
丞相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您能来,是小子我的荣幸啊! 陆一铭说着,便装模作样地为赵天德把起了脉。
见陆一铭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暗暗好笑,这小子,还挺能装腔作势的。他哪里是真的来看病的,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好好探探这小子的品德了。
片刻后,陆一铭收回手,眉头微皱,沉吟不语。
赵天德心中一紧,难道这小子真看出什么来了? 陆公子,老夫这病,可是严重?
陆一铭摇摇头,叹了口气, 丞相大人忧思过度,心火旺盛,导致气血不畅,才会出现失眠多梦,精神不振的症状。
那…那该如何是好? 赵天德心中暗骂,这小子,还真敢说,老子我明明是装的!
陆一铭微微一笑, 丞相大人不必担心,这病不难治,只需每晚睡前喝一碗我特制的安神汤,不出半月,保证您老人家睡得跟头猪一样香。
赵天德嘴角抽了抽,这小子,骂人都不带脏字的?什么叫睡得跟头猪一样香?
咳咳,赵天德清了清嗓子, 那就有劳陆公子了。
好说,好说,小事一桩。 陆一铭说着,便拿起笔,刷刷刷地写了一张药方,递给老管家, 前台按方抓药,一日一剂,切记饭后服用。
老管家接过药方,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赵天德见正事谈完了,便开始旁敲侧击地打探起陆一铭的底细来。 不知陆公子师承何人?老夫在朝中也认识不少名医,或许有所耳闻。
陆一铭自然不会傻到把自已的真实来历告诉他,只是含糊其辞地说道: 家师乃是一隐居山林的老中医,不问世事,只醉心医术,小子我也是偶然间得遇恩师,才学得一身医术。
哦?原来如此。 赵天德心中不信,这小子医术如此高超,怎么可能是一个无名之辈?不过他也不点破,只是继续试探道, 不知陆公子可曾婚配?
陆一铭心中冷笑,这老狐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小子尚未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