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帝国,三河镇外。
只见宽约十丈的官道上,一行三四十人的车队缓缓驶来。当中一名少年郎,身着一袭青衣,跨下一匹棕黑小驹,俊秀的面容略显疲惫,清澈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灵气。
“小天,来,整一口。”
听到这粗犷的声音,项小天苦着脸勉为其难地接过酒壶,仰起头“咕噜”一大口后“咳咳,咳咳...”
“哈哈,小兔崽子行不行呀。”跨骑在彪黑大马上的项大力勒着缰绳开怀大笑。
“爹,我才十六岁好不好,还没成年呢!”
“切,想当年我十六岁的时候早已力能扛鼎,十八岁的时候就天神下凡,杀了一名大修士呢!”虎背熊腰的项大力昂着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抚着胡须。
“笑死,就你?”旁边一护卫实在受不了项大力吹牛不打草稿的装犊子样,忍不住地反驳。
“你不信?我跟你讲,当年那一战,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和那个。。。”话音未落,项大力脸色巨变,手臂仓促抬起,“噗嗤”一箭已经射中他的左臂。
“怎么可能?”项大力心中匪夷所思,他可是...
“敌袭!”他赶紧大吼一声,迅速翻身下马,运转灵力...
“该死!破魔箭!”
远方数十骑兵黑压压呼啸而来,扬起漫天尘土,一阵如雷般马蹄声狂啸着充斥整个大地。
“刀盾在前,矛手在后,下马结阵!保护小姐!”护卫队长江良大吼一声,拖着一柄开山斧迅速靠近车队中央的马车车厢。
听到号令三十名护卫迅速往车厢靠拢结阵,围得密不透风。
项小天紧紧握着长剑,微微颤抖。这是他第一次跟随父亲项大力离开北临城,护送镇国公之女江小白去天星学院,没想到却在临近天星城的三河镇附近遭遇到了袭击。
一支羽箭倏忽间凌空朝他疾驰而来,他仓促挥剑格挡,后背发凉。
“小天,保护好自已!”项大力奋力拔出箭矢后用纱布包扎伤口,咬着牙喘着粗气。
“嗯!”项小天深吸一口气,抽出背后的牛角弩,一个驴打滚又躲过破空而来的一支箭矢后,反手一箭,“嗖”的一声,十数丈外一名骑兵应声落马。
“十五丈!十丈!投矛!”随着江良的指挥,十来名矛手奋力投掷出了手中标枪。
“噗嗤”“噗通”
数名骑兵落马,顷刻间人仰马翻,战马嘶鸣,尘土飞扬。
“架矛!迎敌!”江良踏步向前左脚尖在地上使劲一点,身子高高跃起,一招力劈华山一斧头将冲锋而来的骑兵劈成两半。
身形还未站稳,又是一骑一枪刺到,仓促挥斧格挡,“叮”的一声,虎口发麻,开山斧差点脱手,他的虎躯被震退两丈,一直撞到马车,车厢随即摇摇晃晃。
一声嘶鸣过后,只见数丈外一匹乌骓宝马昂首而立,马上一瘦长蒙面大汉手持乌金月影枪,丝丝寒光枪尖闪烁。
“让开!”蒙面大汉声如洪钟,凌厉的目光居高临下审视着江良。
“我来助你!”斜侧方的项大力拖着一口乌金梨花刀大步踏来助战。
“嘶...”刚准备使出全力一击的他因为左臂的破魔箭伤势痛的龇牙咧嘴。
另一边,“呼...”项小天双手略微颤抖着拔出刺进敌人胸口的长剑,一脚踹开尸体,擦去脸上粘稠之物,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战场上,硝烟弥漫,骑兵一轮冲锋过后,刀盾阵已经破开一个口子,阵型将要被打乱。
一名魁梧刀客挥刀连续砍翻两名护卫后径直往马车车厢奔去,看这架势护卫难以抵挡。
项小天见状,捡起身旁一杆断矛,运转内力,奋力投掷而去。
感受到危险,魁梧刀客身形往后一仰,躲过断矛,手中长刀顺势又劈翻一名护卫,一个翻身站定,目光灼灼审视着项小天。
“小东西,居然偷袭老子!”他怒骂一声后直接大踏步持刀直刺而来。
刀未至,寒芒先到!
感受到这凌厉刀势不可阻挡,项小天直接斜身一步闪开,扭头就跑。
“小兔崽子脚底抹油了吗?办完正事再收拾你!”魁梧刀客没有一味追杀项小天,扭头又往马车车厢方向奔去。
“嘭”的一声,车厢四分五裂,里面仅有一道替身符,其它空空如也。
他愣了愣,随即心有不甘地大吼:“大哥,我们中计了!”
“那就杀光他们立马撤!”蒙面大汉下达不容置疑的命令。随即不管身前的江良,月影枪蓦地径直刺向项大力。
“小天!你快走!”项大力头也不回又硬接了瘦长蒙面大汉一枪后,只觉得一股雄浑内力涌入他的体内,震得五脏六腑几乎俱裂。
“啊!”
强弩之末的他恍惚间看准机会,勉强抡起梨花刀奋力一刀,却不知对方是故意卖了个破绽。
瘦长蒙面大汉没有再给他机会,枪尖一抖,迅捷如风的月影枪夹杂着磅礴内力瞬间贯穿项大力魁梧的身躯。
“爹!”十数丈外项小天目眦欲裂。
“你...快走!”项大力心有不甘,倘若不是那破魔箭封死了他的灵力,怎么可能如此凄惨。
“蝼蚁!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瘦长蒙面大汉冷冽的目光中满是讥讽。
月影枪缓缓抽出,鲜血像喷泉似的从血洞中喷涌而出,溅了满地,紧接着项大力猛然扭头看了一眼江良,随即身躯无力瘫倒,虎目圆瞪,死不瞑目。
项小天双目通红,目眦欲裂,额头青筋凸起,他奋力握紧长剑,不知哪来的勇气拖着灌了铅的双腿颤抖着向蒙面大汉扑去。
“噗嗤”
又是一枪轻松地贯穿左胸,让项小天认清了现实,刹那间宛如那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身力量被抽空,感受到自已的胸膛忽起忽落,剧痛的呼吸间断不续。
“好...痛...”
身躯不自觉的颤抖,一股腥咸涌出喉咙...
天地旋转...
距离父亲只有丈余,想爬过去,意识却渐渐消散...
恍惚间,似乎江良躬身站在蒙面大汉身后...
......
西风呼啸,残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