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天气阳光明媚,从早稻田大学出发步行1500米就到了东京大学。
两个校区相隔很近,学生平时学术交流往来的时候也不少。
晚会吸引了很多其他国家的学生,黎蕙兰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旗袍,坐在会场的一角独自喝着果汁,偶尔望了望进出的学生。
这时,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英俊青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了黎蕙兰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走到黎蕙兰面前,他微微弯下腰,微笑着说道:“小姐,你是一个人来参加联谊会的吗?”
黎蕙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微微一笑,“还有位朋友临时有事,晚一点到。”
“我叫林宇轩,是东大的学生。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黎蕙兰微笑地点点头。
“小姐,你是……?”
还没等林宇轩话说完就听见不远处一个好听的女声回道,“宇轩君,她是我同学。”
林宇轩顺着声音转头一看,惊喜地站了起来,“双子小姐,好久不见。”
只见千叶双子身穿粉色的和服,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宇轩君,这是与我一个系的同学黎蕙兰,我父亲认她做义女,也叫千叶蕙兰。”
“蕙兰,这是我表哥林宇轩,在东大医学院。”
黎蕙兰好奇地望着他,林宇轩看出了她的疑惑,连忙解释道:“我父亲是汉口人,母亲是东京人。”
“哦,我就是说,你怎么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蕙兰,你这身旗袍好漂亮,中国的旗袍有很深的传统底蕴。”林宇轩赞不绝口。
“我表哥从小就在武汉长大,读中学才回来的,他的母语当然很好。”
“走,蕙兰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
她说着就拉起黎蕙兰与林宇轩一起走了过去。
……
第二年五月底,黎蕙兰毕业典礼后从横滨港登上归国客轮。
回到渝州之后,黎蕙兰通过恩师李沛知的推荐,在渝州一所中学担任教师。
同年七月,日本人挑起了卢沟桥事变,中国驻军第29军奋起抵抗,由此揭开了全国抗日战争的序幕。
年底,面对日本人的侵略,国共两党摒弃前嫌,组成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这天,她正在学校办公室批改作业,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她接过电话,“喂,你找谁?”
“你是黎蕙兰吗?”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黎蕙兰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惊喜的问道:“你是……田静?”
“对啊,我的声音你都忘了?”对方高兴的声音里夹着一丝埋怨。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她非常意外。
“你有时间吗?我们见见?”田静非常兴奋,她没料到这么快就联系上了黎蕙兰。
“好的,我马上出来,我们在腾雲阁去坐坐,我回来后一直都没去过那里。”
挂掉电话后,黎蕙兰整理好办公桌上的作业本,在学校宿舍换了一件大衣,立刻出了门。
没过多久,她乘坐的黄包车就带着她到了腾雲阁饭店。
尽管国内抗日战争已经全面爆发,各行各业大多生意萧条,但是腾雲阁的生意依然一如往日。
走进腾雲阁,陈经理迎了上来,他仔细一看,“这不是黎蕙兰,黎大小姐吗?您几时回来的?听你二哥说您出国留学去了。”
黎蕙兰点了点头,“回来几个月了,平时太忙,也没来饭店。”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以前的老位置走去。
“您喝点什么?还是老样子吗?”
黎蕙兰还真佩服陈经理的记性,自已离开渝州三年多,他仍然记得自已的口味。
“嗯”,她点了点头。
说话间,田静也到了腾雲阁,陈经理许久没见到她们二人,今天也算故人重逢。
“田小姐,我还记得你喜欢喝什么,我这就去吩咐他们就是。”
陈经理离开后,黎蕙兰聊起了这几年在国外读书的经历。她们谈天说地,聊得很开心。突然,话题转到了当前的战事上。
“现在国家正处于危难之中,两党之间已经是一致对外,国难当头,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田静一脸严肃地说。
黎蕙兰点点头,“我也想为国家做点什么,可是我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田静思考片刻,说道:“我们可以加入抗日救亡组织,为前线的战士们提供物资和医疗支持。”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我们从什么地方入手?”黎蕙兰紧紧皱了皱眉头。
“蕙兰,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回来的消息的吗?”
黎蕙兰摇了摇头,疑惑地看着她。
由于战争的缘故,黎蕙兰回国的事几乎很少人知道,她本想问是谁告诉田静自已回国的事,可聊着聊着又忘了。
这时,田静得意地笑了笑,低声说道:“猜不到吗?是李沛知老师跟我讲的。我已经经他介绍写了入党申请书了。”
黎蕙兰眼睛一亮,她确实没想到,田静加入了共产党。
“真的吗?恭喜你。那你知道蒋新华与韩雪梅,他们去哪儿了吗?”
“她们具体去了哪儿我不知道,当年我去了武汉后,在那边待了一年,然后又辗转到南京,后来再到了上海。”
“听,李沛知老师说,韩雪梅好像回了她母亲老家苏州。蒋班长,我就不知道具体情况了。”
黎蕙兰边听边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她从包里拿出一根香烟点燃后淡淡的吸了一口,淡淡的烟雾在她周围慢慢散开。
田静惊讶地望着黎蕙兰,“你什么时候约会抽烟的?”
“留学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田静幽幽地说道,那眼神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
刚到那儿的时候,一个人是真难。
白天在学校读书,放了学就去餐馆做钟点工。
有时候还要去剑道馆学击剑,剑道训练是作为体育课程的一部分在学,经常是很晚才回家。
那时候一个人很枯燥,很多时候只能对着天空自言自语,就学会了抽烟。
记得还有一次在大阪,身上的钱包丢了,不仅吃饭的钱没有,连回学校的车费也没了,还是我同学双子在警察局来接的我。
黎蕙兰朝田静苦笑了一下,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不远处听见陈经理的声音,“二少爷,您请进,这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