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医院连夜检查,陆成远患的是急性阑尾炎,再晚一点送去医院,就可能性命不保。
……
第二天各大报纸头条,陆市长因急性阑尾炎住院,带病坚持工作,已经与工人协调达成了一致意见等信息传遍了渝州城……
市医院急诊科病房里。
病床上,陆成远意味深长地看了田秘书一眼,“田秘书,昨晚多亏了你,不然我这身子骨……”
“陆市长,你安心养病,身体才是大事。”田秘书,一脸关心,把刚炖好的乌鱼汤端了出来。
“田秘书,你去查查这次是谁在带头闹事,然后……”
陆成远的话还没说完,便哎哟一声,痛得说不出话来。
“别说了,陆市长您放心,这事我尽快去查,你就好好养病。”
……
黎耀先此刻正坐在书房里练习书法,这时他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喂……您好,谁啊?有什么事?”黎耀先接起电话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昨天工人在市政厅门口的事,陆成远已经派人暗中调查这次闹事的组织者,让你们的人避避风头。”
说罢,对方匆匆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黎耀先马上叫来王管家,“老王,你现在立刻去厂里把黎炳燃和周生叫回来。”
老王离开后,黎耀先又把周氏叫到书房里,“周婶,我有件事需要周生出趟远门去给我办一下,今天下午就走,你帮他收拾收拾行李。”
“哦,好的,我这就去。”周婶满腹疑虑地走出了门。
大概半个时辰后,黎炳燃和周生回到了黎宅。
周生打心底佩服黎炳燃的周密安排,要不然陆成远没那么轻而易举就答应工会提出的条件。现在,再经媒体大肆宣传报道,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路上二人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黎耀先的书房。
两人一进门,就看见黎耀先坐在沙发上神情凝重地抽着烟。
黎炳燃走上前高兴地说:“爸,陆成远已经同意了工厂提出的方案。”
正当他们还在为这次请愿成功而感到兴奋的时候,黎耀先说道:“别高兴得太早,那只老狐狸虽然答应了,但是你们想想,他能放过工会的领头人吗?这次请愿,差点让他丢掉了性命。”
“今天一早,我就接到电话,陆成远在命人调查谁是领头闹事的人。”
他看了看周生问道:“周生,今天早上田秘书问谁是工人代表的时候,是不是你说你是?”
周生点了点头,“是的,老爷,难道他会趁机报复?”
黎耀先点了点头,“不过,我已经给你娘说了,派你出去给我办点事。你现在出去避避风头,等过一段时间再回来。你想想,去哪里?”
听黎耀先这么一说,周生心里一紧。
他清楚记得,今天早上田秘书一问到谁是工人代表,自已马上就承认了。进办公厅去抬陆成远到医院,也是自已主动提出来的。
现在这个陆成远,明摆着要把他找出来算账,如果不走,后果难以想象。
想到这里,周生额头上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
他急忙回答道:“老爷,如果硬要去避避风头,我想去广州。”
周生心想,也罢,这样一走,娘逼婚的事也就搁了下来,自已反正也不想娶媳妇,出去闯闯有什么不好?况且,现在这是一个现成的机会……
想到这里,周生向黎耀先笑了笑,“老爷,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马上。刚才,我已经吩咐你娘去把你的行李收拾好了,你先从水路到长沙,然后再订车票去广州。我给你一个电话,到了那边就联系他,自然有人会来接你。”
“炳燃,你去看看周婶准备好了没有?这事就先别告诉她,免得她担心。我是给她说,周生替我出差办事去了。”
“嗯,好的爹,我这就去。”
……
长江边,码头上,汽笛声声,客船商船来来往往。
黎炳燃开车把周生送到码头后,一再叮嘱道:“到了那边记得写信回来,钱不够了也要写信说,别闷着。”
他说着便把自已的私房钱又放在了周生的行李包里。
在船舱安顿好周生后,黎炳燃继续说道:“都是我害了你,要不然这趟出去避风头的该是我。到处是兵荒马乱的,路上注意安全。”
见黎炳燃如此啰嗦,周生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你也像个娘们似的了,前几天还在说我婆婆妈妈,今天你也这样了。好啦好啦,你放心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去了不回来,没事的。”
呜,呜,呜,随着汽笛声响起,客船渐渐远离开岸边离去,船的影子和周生的影子也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长江的尽头……
……
腾雲阁大厅,靠窗的位置。
黎炳燃穿着深色的西装坐在那里,要了一杯咖啡,买了一份报纸悠闲地翻看着。
不一会儿涂丹穿着黑色大衣走了进来,她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狐狸毛的披肩,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白色手袋,微卷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
要了一杯咖啡后,她在黎炳燃的对面坐了下来。
见黎炳燃不吭声,她一边用勺子搅拌咖啡,一边小声问道:“怎么,有心事?”。
她望了望四周,“你那个跟班怎么没一起来?”
侧面看去,涂丹微卷的头发自然下垂,遮住了她白皙的脸颊,只露出小巧的鼻尖。
黎炳燃嘴角淡淡一笑说道:“没来,他已经走了半个月,不知道陆成远那边还在追查没有?”
他虽然一脸的淡然,可言语间却还是流露出对周生的担心。
涂丹用夹子把白色瓷碟里的糖夹了两块在咖啡杯里,看了一眼黎炳燃,说道:“查了几天,结果没有任何线索,就收手了。”
“那收购的事呢?”他继续问道。
涂丹低着头抿了一口咖啡,“收购的事,由于舆论和工会施压的缘故,他不得不被迫停下来,那几个外商也只好做罢,昨天已经乘船回国了。”
她把目光投向窗外,神色凝重,“不过,我猜陆成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次让他吃了那么大的亏,是不会甘心的。”
黎炳燃点了点头,“嗯,极有可能会这样。”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呢?”涂丹望着黎炳燃。
大概是从上次执行了任务后,她也试着听听他的建议了。
“这让我想想……”黎炳燃点燃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