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场荒唐的闹剧,在那威严且不容置疑的薄老爷子的强硬手段之下,仿佛沉重的幕布一般缓缓落下,留下一片死寂的氛围。
夜幕悄然降临,整个山庄都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幽禁室里更是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薄云州懒散而随意地靠坐在那张陈旧的椅子上,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威压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将周围的空间笼罩其中。那华丽的威亚此刻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嗜血与残暴,静静地悬在空中,仿佛随时都会化作锋利的刀刃,斩断一切阻挡在薄云州面前的障碍。
他微微倾斜着手中的红酒杯,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曳,映照出他那深邃而冷漠的眼眸。目光毫不留情地落在面前那个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但却依旧倔强地不肯下跪的薄云城身上。那眼底深处闪过的一道冰冷杀意,宛如暗夜中的毒蛇,隐藏着无尽的危险和残忍。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板上那个所谓有些血缘关系的弟弟,声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我的人,你也敢惦记,真是不知死活的贱种!”
被薄云州如此轻蔑地如同看垃圾般的眼神注视着,原本一直保持着沉稳风度的薄云城终于彻底怒了。那原本温润如玉的脸庞瞬间染上了浓烈的怒意,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厉声开口道:“薄云州,你别欺人太甚!”
“呵!”薄云州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欺人太甚?就是要欺你,你又能拿我怎样?既然爷爷把你交给我,你就应该清楚自已在这里究竟处于何种地位,难不成被人叫了几天少爷,就真把自已当成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了?就你这种卑贱的垃圾,也敢觊觎我的人,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说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眼中的杀意愈发明显,仿佛只要薄云城再敢有丝毫反抗,他便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薄云城艰难地躺在地板上,那原本还有些力量支撑起身躯的意志仿佛被瞬间抽离,此刻他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再也无力从这冰冷的地板上站起身来反驳薄云州。他浑身浴血,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无情的利刃划过,没有一处完好之地,刚刚才渐渐恢复的身体,如今又遭此重创,新伤叠着旧伤,痛苦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那原本坚毅的嘴角此时不住地渗出鲜血,那鲜红的血液顺着下巴缓缓滑落,仿佛是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绝望与不甘。他发出一声似是自嘲般的朗声大笑,笑声中夹杂着无尽的苦涩与悲凉:
“薄云州,姐姐从来就不喜欢你,她的心门从未为你敞开过,她心中装着的人是傅寒琛,你可真是可悲啊!你强行将她绑来,却仅仅得到一具空有其表的躯壳,相比之下,你比我还要可怜得多。至少姐姐不恨我,还愿意与我交谈,可你呢?呵……”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接着又继续说道,“你以为凭借着权势和武力就能得到一切吗?你错了,有些东西是金钱和地位无法换取的,就像姐姐对你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薄云州听到这些话后,眼中顿时燃起怒火,他猛地眯起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随后,他手中紧紧握着的酒杯被他狠狠地砸向地面,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中回荡,仿佛是他愤怒的宣泄。飞溅而出的玻璃碎片如同一群凶猛的暗器,纷纷扎进了地板上薄云城的大腿里,鲜血瞬间涌出,迅速蔓延至整个地板,染红了一片。
薄云城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紧咬着嘴唇,那疼痛几乎让他晕厥过去,但他却咬紧牙关,不肯向薄云州低头求饶。汗水如豆大般从他额头滚落,浸湿了他的发丝,他的身体因痛苦而剧烈颤抖着,但他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倔强的光芒,仿佛在告诉薄云州,他绝不会轻易屈服。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那紧张的气氛仿佛能凝结成实质一般,眼看着薄云那眼中逐渐涌起杀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就要大开杀戒的时候,突然,管家老刘像是一道及时的曙光般匆匆赶来。“薄爷,老爷让我把二少爷带过去。”他的声音虽不大,但却如同一股清泉,打破了这即将爆发的危机。
薄云州闻言,心中犹如掀起了一阵波澜,他努力地压制着内心那汹涌的杀意,那杀意就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在他心底不断挣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按照老爷的吩咐行事。老刘见状,立刻指挥手下的人动作迅速地将浑身颤抖、满脸惊恐的薄云城架了起来,然后拖着他快速离去。
在那阴暗而寂静的走廊尽头,薄老的院落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威严的气息。薄寒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被打得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薄云城,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那眉毛就像是两道淡淡的影子,轻轻颤动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薄云城的担忧,又有对薄云州行为的无奈。片刻之后,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云城啊,你也别记恨你哥,他是对那丫头爱的太深了,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他,让他出了这口气,这事就算过去了。下去好好治伤吧,别再招惹他,以后要学会收敛自已的性子,不要再做这些冲动的事情了。”
薄云城缓缓地躺在地上,那原本就略显苍白的面庞此刻更是失去了一丝血色,眼中闪烁着如同受伤小兽般痛苦和委屈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人心,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不甘与挣扎。他静静地、默默地聆听着薄老爷子那严厉而又带着些许失望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击在他的心间,让他心中原本就已深深埋藏的怨恨愈发地深刻起来。
凭什么?他在心底不断地呐喊着,明明是自已无辜地被打,却在最后竟然被认定是自已的过错。他们都是父亲的儿子,都姓薄,可为何命运却如此不公,为何他生来就要低人一等?他满心的不服,满腔的恨意如潮水般翻涌,倘若有机会,他真的宁愿舍弃这个姓氏,不再姓薄。
然而,尽管心中有着无尽的愤懑和抵触,但面对薄老爷子的威严,他还是不得不微微地点了点头,强忍着内心的痛楚表示自已已经明白了。随后,便有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搀扶着他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离去,留下那空荡荡的地面,仿佛也承载着他此刻破碎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