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再次从草庐中走出来的时候,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飞鸟从天边掠过投喂着自已的宝宝。
二人无比惊叹于四季流转,昨日冰封万里,天地一色,而今日便万物流动,生机盎然。即便知道层扉里出现什么都不为过,可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深深的震撼。
我们行了数日,一路上言语不多,都似乎有心事一般,可只有我知道是因为什么,我必须引导他们一下,有指引进程才不会跑偏。
“二位,看你们一路似有心事可否与我闲叙一二”。
“并没有什么,只是一直在做同一个古怪的梦,让先生费心了”。
我摆了摆手,我们边走边说,似乎成为了我们第一个名义上的话题,就连走的都轻便了一些。
刘瑶补充道:“梦里面有数不清的牵牛花,当风吹过,牵牛花都枯死成灰,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背着小女孩行走在尘灰中,女孩盯着男人的后颈,在凸出来的地方那里有个骇人的疤痕”。
我和宋晚秋就静静的她身旁听着,她所说的就好像是一段...记忆一般。
“宋晚秋,你也有这种情况吗?”。
我就着刘瑶的提问望向一直沉默的宋晚秋,此刻他的脸上铺着一层薄雾一般皱着眉,半晌才开口道:“梦中总有个手掌漆黑粗糙的女人在田野劳作, 她还会去工地拉砖车,小小纤细的身影整个被高高的砖车遮盖住”。
“实不相瞒,我总是梦到自已赤脚身处雪原之中,现在想想还浑身发颤”。
望着他们不由自主的去消化刚刚的信息,我就知道已经成功了,倘若一个人连续做同一个与现实毫无关联的怪梦,总会去寻找梦和现实的联系,更何况是我们还会彼此影响。
“难道我们的记忆回来了?”,宋晚秋凝视着桌上的饭菜,也不知道在和谁对话。
“很有可能,人不会一直做和自身毫无关系的梦”。
刘瑶附和着宋晚秋的话,又转头望向了我,似乎在等我给出点意见一般。
“我也这么觉得”。
我故意装作深思熟虑,只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搞的鬼,傍晚用餐时间都在思考这件事,看来效果比我想得还要好。
店小二趁我们说话的间隙走上前来倒酒,满脸笑意。
“客官啊,看你们的打扮是外地人吧?”。
他充满善意的话却勾起了众人的心,什么外地本地的,这里不是层扉吗?难道他是实体?
小二看着他们都瞅着自已,自觉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这里天气刚刚回暖,各位应该多添些衣物,小心风寒”。
说完就端着酒壶向后台走去,半晌众人才反应过来,这个层扉不太对劲。
但且不论一夜如春,光是群山之间铺着柏油马路,而此刻竟然有小二打扮的人给他们倒酒陪迎。
“这层扉的布置...”,宋晚秋突然好像被卡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去形容。
“好像很错乱,就好像缝合的一般”,刘瑶接过宋晚秋没说完的话。
不对劲,这和我设计的怎么不太一样呢?明明是我的层扉却似乎并不全受我的支配一般。
我摆了摆手招呼刚刚去给隔壁座敬酒的小二,小二满脸堆笑的走到我们桌边:“客官,有什么需要?”。
“明日我们打算上山,这里的餐食再给我们备一份”,我紧盯着小二,想看看他的反应。
不知怎的,小二脸色阴沉似乎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一般,“客官,这山万万不能上的,上面是乱葬岗啊,全是...脏东西”。
小二说的极为紧张,故意在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咽了咽口水又压低了声音。
“乱葬岗?怎么会?”。
我竟然忘了他们还在我的身边不小心说出了声,不过我也没时间思考那么多了,我抓紧拿出地图,可是令我没想到的一幕竟然发生了——地图就在我眼前快速改变了布局,而此刻我们正在目的地山脚下。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太突然了,紧接着我开始头疼欲裂,五感也渐渐衰退了,恍惚中我只能听到一声声焦急的先生,最后是他们望向我的画面,后面便一概不知了。
后面我就彻底疯了,就连疯这件事都是刘瑶后来告诉我的,在我的印象中我是了一只猫,再也没有了什么城市村庄,只有陌生的深林和一群猎人,如果我不是被猎人关在笼子里的话,我肯定会认为是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
“我们真的要带着这个疯子?”,宋晚秋望着被自已好不容易绑住的稚心。
“先生是我们的恩人,更何况就算找到骈霓,我们也并不知道如何去使用”。
宋晚秋觉得刘瑶说的没错,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应该带着稚心,只是一切都太诡异太奇怪了,包括稚心的突然发疯,都在宋晚秋心中留下了不少阴影。
“小稚心,别闹了好不好,姐姐给你糖吃”,说罢刘瑶从口袋中拿出一颗糖放到稚心嘴中。
“你这管什么用?”。
宋晚秋一脸不屑的望着刘瑶的一举一动,稚心吃下糖后竟然真的不再哭闹,甚至笑了起来。
“还是你会对付小孩子”。
宋晚秋的话表面上是夸奖,可是仔细品品总是有些别的滋味,刘瑶瞥了一眼宋晚秋又转过头看着安安静静的稚心微笑道:“龚巧虽然大一些,但是不开心都是一个样子的,一颗糖天大的事都能商量”。
刘瑶缓缓的解开稚心的束缚,他也没在乱动,仍沉浸在糖果的甜蜜之中。
“姐姐,要去找重要的东西,你愿意陪我去吗?”,刘瑶附在稚心的耳边用温柔的语气诉说着。
“有甜甜的东西吗?”。
稚心同我说话了,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别人对话,刘瑶激动的差点要跳起来一样,嘴角压都压不住。
“有!姐姐还会保护你的,我们拉钩”,刘瑶举起手伸出自已的小指。
我当时连拉钩是什么含义都不知道,但是我看着她的温柔的眼神竟不由自主的拉了上去,从此我便有了个不是很熟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