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战宁举着火把一时也不敢耽搁,一路骑行到了山坳约定处。
他跳下马,牵着马去了那块山石后。
玉书在山坳上见到战宁举着火把骑马出来,便先绕到山石后等在那里。
战宁见到玉书,便迫不及待把那信件递给了他。
玉书拆着信件,战宁便说着他打探的消息。
“小的把信件送进了营帐。只瞧那位将军闭着眼睛坐在主帅的位置上。
哦,对了!他脸上有一颗好大的黑痣,说是黑痣更像一块黑黑的疤。”
玉书看着手里的信回答道:“他那是胎记!在右脸!”
“对对对!想必将军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是离辛。先前我已经怀疑是他。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玉书瞧着绢帛的内容心里暗自盘算,内容上写道:
陛下万安,容离辛禀呈。
振武将军赤腹日常寻营中。
大将军凌玉书私自带着护卫桑延及振武将军角已擅自离营多日未归。
离辛惶恐,自知军法严苛,不敢擅自做主,望陛下定夺。
看完书中内容,玉书似笑非笑道
“狠。”
“此乃真是贤臣、看来早已谋划好诱我出营,设法不让我活着回去,便可取而代之了是吧。
只是…这角、并未跟我一起离营,如何说他与我一起...”
难道角已遭他毒手?
玉书想到此处有些担心起来,微微皱眉问道:
“营内是何情形?”
战宁说:
“倒有一事觉得不寻常。”
“说来听听”
“我将信送到营帐内,那将军的护卫便叫我出去用饭喂马等着回信件。
我出了帐,去到用饭的营帐吃饭。
正吃着,听见一人端着饭菜进来,一旁准备饭菜的士兵看着那人端着原封不动的饭菜便问:“角将军还是不肯吃饭?”那人说“是啊,角将军一直在骂,说宁愿饿死也不吃叛徒赏的饭!还骂离辛将军狗娘养的畜生,有本事去面见他,跟他好好的比一场……还说偷偷给他下药算什么本事,骂得可难听,我听着怪吓人的,赶紧又给他嘴塞上了,我一直跟他道歉说是奉命行事,他就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吓得就把饭菜端了转来”那人说话可怜巴巴的。准备饭菜的兵士也说“是啊,你说他俩的矛盾咱们小兵实在左右为难,我们呢只是奉命行事而已,离副将说是角将军犯了大错,要关他几日等陛下定罪,角将军又骂离副将是叛徒,咱们夹杂在中间真是...”
那时只当是闲话也没多在意,吃完饭我就去马棚喂马。我正往马槽倒着草料,马棚旁的帐篷里传来奇怪的响动,我好奇的从门帘的缝里瞧了瞧,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着,嘴里塞着布,不停的乱拱。猜想这大概就是那位送饭小哥说的骂人的角将军。”
玉书听罢心放下了几分,用火烧毁了信件,心里也有了成算。
他对战宁说:
“你愿意跟我一起杀回营地吗?你若害怕,你就回驿站,你帮我的功劳我记着。待我解决掉军中事宜,给你记一功。”
战宁没想到玉书说要带他“杀”回军营,眼珠瞪得老大,想想都觉得过瘾,跟着华夏国最牛的将军可比送信威风多了!这样的机会可不能错失。当即一秒也不曾犹豫立即答应下来:
“可太好了,小的愿意永远追随将军!”
玉书也看好战宁处事的机灵,微笑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是大哥关爱小弟:
“现在离辛已经掌握了营地的主要命脉,普通士兵看不破,他们只是听命行事,营地关卡和主要的士兵应该都已经是离辛的人,咱们贸然回营说不定会正中他下怀。我们得出其不意的回去!”
玉书从身上撕下一片布,用木棍在火把的地方烧黑,在布条上了一封信,又对战宁说:
“今夜要再辛苦你一趟,你带着我的腰牌和这信去到离这里六十里的北郊大营,务必见到寻营的振威将军赤腹,把信件交与他。你到达的时候应该已经快要天亮,你休息几个时辰,跟随赤腹一道回来,明日深夜寅时。我们拿回大营!”
战宁揣好布条,跨步上马,头也不回的直奔北疆大营。
玉书总算安排好了这些。连着几日的奔跑加上一夜的策划。他打算趁着这个空隙踏实的睡上几个时辰,明日且有的累。
玉书着实是累急了,倒在山坳上的草堆中便入了梦。
玉书初见遇见韫启和韫初的那晚,他记得清楚。
那天三人在园子里追逐,打闹。韫启顽皮,泼了他一脸的水渍,韫初笑着用手帕给他擦脸,那日的月光总会出现在玉书梦里。韫初清丽的面容从此也刻在了玉书的心里。从那日他们三个成为最好的玩伴。
春郊围猎,一片宽阔无际的草地挨着一片树林,专人养护的草皮格外齐整。
韫启和玉书骑着马奔跑进了远处的小树林。韫初不会骑马便在小河边树下的石头上等他们。
好一会儿他们各自提着打来的猎物,侍女小厮架起了火把烤着。韫启脱下外袍挽起裤腿下河捉鱼,玉书将草里开的各色野花摘来编成了花环,轻声走到韫初背后,再小心翼翼的给她戴上。韫初回过神,摸了一下脑袋,看着玉书冲他笑。走到河边俯下身子对着水里看着自已的模样:
“真好看”
韫启见状,也早已知晓他们的心思,随即也打趣到:
“没想到榆木脑袋也有开窍的时候,回头待我回禀父皇下旨将韫初嫁与你!”
韫初闻言脸烧得绯红,瞪了韫启一眼
“你若再乱说,回头看我怎么治你 !”
“不敢不敢!姐姐一向有母亲撑腰,挨训的总是我!”
韫启故作害怕的样子,顺手将手上的水渍甩了韫初满脸。
韫初捂着脸躲开,玉书在一旁笑笑,对她说:“上马,我牵着马儿走一走,看看马背上的风景”
韫初还是有些害怕,怕马儿突然惊了,不过玉书向来稳重,他牵着她走也很放心。
“脚踩在马镫两边,坐直,扶着马鞍。”
韫初上马,玉书牵着缰绳。马儿温顺的踱步前行。
韫启见状,呆了呆,酸溜溜的说:“可真是一幅神仙画卷,碧草蓝天,清河林湾,窈窕淑女与鲜衣怒马美少年!我一游手好闲,只得捉鱼踏泥潭!真是好诗”
说完还不忘自我夸赞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