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目光淡淡地看着正默默流泪的蒋静,丝毫没有要安慰的意思,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老婆,我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真话,你可别不高兴。
你得明白,男人呐,只有真心爱一个女人,才会发自内心地去疼爱她的孩子。
像你爸那种身处富贵阶层的男人,更是如此。你以为他为什么一直容忍你到现在?还不就是因为你身上流着他的血。
说实在的,他现在每个月愿意养着你,顺带养着我们,这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和慷慨了。
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父爱和家族的接纳了,面对现实吧,咱们这样的日子也不算差了。”
蒋静秀眉微蹙,心中满是疑惑,她缓缓凑近赵伟,眼神里带着探究与不解,轻声问道:“你这态度怎么突然变了?
之前明明一直都是你在背后撺掇我,让我去和泽轩争那份家族财产,怎么现在却好似对这一切都看淡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赵伟轻轻叹了口气,微微坐直了身子,直视着蒋静的眼睛,缓缓说道:“我这是彻底看清现实了。
你仔细想想,就算我们费尽心思,到时候真把蒋氏集团抢到了手,就凭咱们俩的本事和阅历,能经营得好吗?
那可是一个庞大复杂的商业帝国,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把你们家几代人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财富全都败光。
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去冒那个险呢?还不如就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坐享其成。
只要蒋氏集团还存在一天,我们的生活就差不到哪儿去,何必自寻烦恼,去争那些可能会带来灭顶之灾的东西呢?”
赵伟之所以会如此表态,实则是因为他心底已然暗自谋划妥当,做好了与夏雪一同远走高飞、逃离此地的周全准备。
他与蒋静成婚多年,岁月悠悠,在这段漫长的婚姻历程中,蒋静那雷厉风行、强势逼人的性子常常让他心生不悦,甚至有些难以忍受。
同时,他对蒋静的能力也有着极为清晰透彻的认知。
蒋静性格固然果敢,但在商业管理领域,她缺乏应有的敏锐洞察力、沉稳决策力与丰富经验,根本就不是能够扛起管理公司这副重担的合适人选。
他的脑海中时常浮现出一种可怕的假设:倘若蒋静在某一天凭借某些不正当、不光彩的手段侥幸获取了蒋氏集团的掌控权。
那么以她的行事风格和有限能力,蒋氏集团必然会陷入混乱无序的泥沼,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迅速衰败没落,最终被无情地摧毁。
而他们的儿子赵辉,也会不可避免地被卷入这场家族企业的浩劫之中,遭受池鱼之殃,原本充满希望与光明的前途将会被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霾。
到时候远在异国他乡的赵伟,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内心便会被深深的恐惧与忧虑所笼罩,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他满心渴望着能与夏雪携手相伴,远离这一切纷扰与纠葛,在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里,心无旁骛地沉浸于甜蜜与欢乐之中。
他深知一旦卷入蒋氏家族那复杂而又充满变数的财产纷争,必然会有诸多麻烦接踵而至,那些勾心斗角、阴谋算计会如影随形,时刻影响着他对自由美好生活的向往。
所以他只想远远逃离,不让这些事情在他平静的心湖投下一丝涟漪。
蒋静专注地凝视着赵伟,只觉得此刻的他极为陌生,他的话语、神态和以往与自已朝夕相处时判若两人。
以往的赵伟,或温柔体贴,或与她一同谋划未来,可如今这般淡然超脱的模样,让蒋静心中疑窦丛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别扭感觉涌上心头。
不过,她并未顺着这股疑惑继续深入探寻猜测下去。
她转身走向房间角落的柜子,轻轻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精美的礼盒,这是蒋老爷特意为赵辉准备的结婚礼物。
蒋静双手捧着礼盒,缓缓走到赵伟面前,将礼盒递到他的眼前,想与他一同分享这份蒋老爷送给赵辉结婚的礼物。
赵伟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双眼紧紧地盯着蒋静手中的那一双玉镯,那玉镯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而迷人的光泽。
他不禁啧啧赞叹道:“老头这次可真是大手笔啊,这玉镯瞧着就不是凡品,肯定价值不菲。
蒋静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炫耀说道:“那是自然,咱们赵辉在他心里终究还是有几分地位的,不然怎么会舍得拿出如此昂贵的结婚礼物相赠。”
赵伟微微抬起头,看着蒋静问道:“那赵辉结婚的时候,他老人家会亲临现场吗?”
蒋静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也开始闪烁不定,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几个字:“他……那天,有事要忙,应该……来不了。”
“哼,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蒋老爷怎么可能屈尊来参加呢?他心里压根就看不起咱们。”
赵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蒋静那蹩脚的借口。
蒋静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她心里清楚,绝不能让儿子知晓外公不来参加婚礼是因为讨厌自已。
儿子一直外公满怀期待,这份期待是她小心翼翼呵护着的。
她狠狠地瞪了赵伟一眼,声音低沉却充满警告意味:“我警告你,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让儿子察觉到半分。
要是儿子问起来,你就说蒋老爷身体抱恙,不适宜前来,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许多说,否则,我跟你没完。”
赵伟心里跟明镜似的,蒋老爷对他们的轻视态度,他又怎会毫无察觉?
每一次与蒋老爷接触,那冷漠疏离的眼神、敷衍了事的话语,都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他的心里,让他的自尊心饱受折磨。
此刻,愤怒在他胸腔中翻涌,但他也清楚,再怎么生气也无济于事。
在他心中,一个计划早已成形,那就是等赵辉的婚礼圆满结束,他便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
将与蒋家有关的一切人和事统统抛诸脑后,彻底切断与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去追寻属于自已的自由与新生活。
从此与蒋家的恩怨纠葛画上句号,不再让这些烦心事羁绊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