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整个过程也才两三秒而已，但已经有很多人在心底怒骂周应淮耍心机故意勾引人了。
“没吓到吧？”顾雪薇终于拨开没点眼色非要挤在她面前的人，游过来问她。
虞疏月摇头。
周围还有人声音不算太小地吐槽：“平时这种情况他早躲开了，今天一动不动……呵呵，懂的都懂。”
像是故意说给周应淮听的。
他平时做事圆滑滴水不漏的，看着温柔实则且心机深沉，有些男生本就对他印象不佳，现在逮到机会就在虞疏月面前上眼药。不管怎么说，能有破坏他在虞疏月心中形象的机会他们绝不会错过。
周应淮垂眸看着水面的波纹出神，其他人酸溜溜的话他压根没听进去，满心只想着虞疏月刚才的神情，暖棕色的头发好像都受失落情绪影响变得灰扑扑的。
他刚才确实是故意站在那不动，就等着她撞过来。明显到周围人都看出来了他那点难言的心思。
是他太冒进，的确有些莽撞。思及此，周应淮苦笑了下。
虞疏月并不知道她懊恼自已举动的皱眉表情让周应淮误会了。
她对于新技能的学习，刚开始正是兴致极高的时候。
她再一次吐气尝试放松，在周围人七嘴八舌的鼓励中还真的成功在泳池里飘起来。
不管她做什么这群围在她身边的人都非常捧场地夸她，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被他们夸得天花乱坠。
有一种他们都是幼师的错觉。
看虞疏月逐渐适应，他们七嘴八舌地让她尝试游起来。
怕她害怕放不开，他们还拍胸脯保证：“我们会托着你的。”
“男女授受不亲懂吗？”挤不过这些少爷的顾雪薇气得举起泳圈砸了一下面前没点眼力见的后脑勺。
沈确在她身侧演示了一遍标准的泳姿，示意她跟着自已一起。
虞疏月就这么被沈确带着在泳池里游了几米。
至于只游了几米则是因为他们人太多了，都聚在虞疏月这一块，里里外外将她围起来。
由于不太熟练，虞疏月停下来的动作没控制好，一头撞到旁边人怀里。
对方还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虞疏月被他一揽，脸都差点贴到他胸肌上。
之前隔得太远，她现在凑近才发现他胸口还长着一颗痣。
就长在浅粉色的乳晕上方，随着他呼吸一起一伏，看起来非常性感。
虞疏月保持住平衡后，见他没有放手的意思，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胸口，示意他松开自已。
梅开二度，周围已经有人不满：“怎么还不松手，干嘛呢这是？”
谢奕安直接上手，拽着沈确往旁边拖。
只是他不松手，虞疏月就只能被迫贴着他，甚至因为周围人的推搡，他们的身体贴得更严实了。
沈确还在走神，耳根通红，甚至身上的肌肤都蒙上一层红晕。
“沈确？”
他力气实在太大，虞疏月挣脱不开，只能保持掌心贴着他胸口的动作，周围又那么多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俩。布料被水打湿后就紧紧贴在肌肤上，她甚至能感受到沈确皮肤的温度，还有跳动的血管。
她咬牙揪住沈确胸口的一小块肌肉，手下用力。
“沈确，放开我。”
感受到痛意，沈确这才如梦初醒的松开手，耳朵爆红，低着头和她解释：“我不是故意……”
他就是，第一次和她有这么近的肢体接触，被惊喜冲昏了头。
垂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大脑还能回忆起刚才的感受。她软软的，抱起来好像一团棉花糖。
鼻尖还萦绕着属于虞疏月身上的淡淡药草香味，他觉得心脏快要从胸膛跳出来。
好喜欢……
要是还能再来一次就好了。
虞疏月盯着沈确胸口那抹鲜艳的红痕，不确定地低头看了下自已的手。
她好像没用多大的力气吧？
他皮肤这么娇弱，轻轻用点力都红这么一大片。
和她有得一拼。
虞疏月揉了揉刚才被他揽过的地方，趴在游泳圈上补充体力。
感觉休息得差不多，她调整好姿势，在泳池内游了一圈。这次他们没有将她围起来，自动分散游开了，给她留出足够的空间。
本着自已体会不到同样不能便宜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心思，他们不光自已游走，还不忘顺带将那些妄图耍小心思以得到和虞疏月亲密接触的人也拽走。
神游天外的沈确被谢奕安勾着脖子勒走了。
周应淮本来还沉浸在自已的思绪里，突然被人毫不客气地拽着往旁边拖。
他回过神，满脸疑惑：“？”
“你还想让她摸第二次？”江译寒清冷的目光露出如有实质的不解，看起来比他更疑惑。
“……”
周应淮张张嘴准备说话，余光瞥见少女游过去的身影，瞬间失语。
水面随着她的动作漾开一圈圈涟漪，他们离得近，水波纹就一圈一圈拍向他胸口。
他的心也一样被牵扯着跳动。
不同于一开始看见她时，她看人的眼睛是朦胧的，与这个世界仿佛隔着一层挥不开的雾气，忧郁又疏离。
即便周身气质飘渺不定，恍若拒人千里之外，但她美好得像是他青春期出现的荒谬幻想一般。
无数次想伸手触碰，却怕这个举动下一秒就把幻境打破。
但现在有什么不一样了。
像是大雨过后，水洗净了一切，阳光终于不再被雾气阻拦。
虞疏月此刻眼底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面色不再苍白，脸颊因为运动浮现自然的红晕，更真实、也更鲜活了。
那一瞬间周遭嘈杂的声音远去，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她，只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停下来，抬手抹去面上的水珠。
水珠顺着眉骨往下滴，虞疏月仰起脸，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根本不懂自已这样笑的杀伤力有多大。
扑通。
痒意自心脏蔓延到全身。
他指尖微动，目光跟着水珠描摹她的面部轮廓，从她湿漉漉的眼睛，到小巧挺翘的鼻尖，再到饱满红润的唇瓣。
就像自已真的触碰到她一样。
若有一天……她这种神情，是明确地朝他一个人展露就好了。
周应淮没那么自作多情，他心中清楚虞疏月肯定不是对他笑的，只是他恰好在被她注视着的人的同一方向，沾了那人的光罢了。
果然，下一秒顾雪薇就凑上前。
丝毫不顾及周围人嫉妒的眼神，她垂着眼帮虞疏月把黏在脸颊上的碎发撩到耳后。
顾雪薇收回手时发现周围人盯着她面露不善，她没当回事，还翻了个白眼。
这群人恐怕眼睛红得都要滴血了。
真可怜。
不像她想抱就抱。
顾雪薇揽着少女的细腰，听她在耳边感谢自已，被夸得飘忽，嘴角弧度疯狂上扬。
和看起来清冷寡言的外表不一样，虞疏月一向是有什么想法都会直接说出来的人，从不压抑自已的喜怒哀乐。
老师宣布下课后，虞疏月朝岸边游去，抬眼看到谢奕安坐在地面上朝她伸出手。
他抬手拨开额前略微有些湿润的，正往下滴着水的棕色卷发，朝她弯起眼睛。
好像孔雀开屏。
虞疏月目光从谢奕安鼻梁的痣移到他那双潋滟带笑的桃花眼上，在心里感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