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淮怎么也在这?
太过不可置信,沈确一不小心问出了声。
“我们刚才在讨论晚宴布置的事情,你有什么疑问吗?”
周应淮推了下眼镜,嘴角的笑容不变。
“……没有。”沈确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
他都没来过几次……凭什么他可以这么自在地坐在这里。
“你不是来借浴室的吗?快去吧。”看他头顶的泡沫越来越扁,身上的水珠还顺着皮肤往下滚,虞疏月没忍住催促。
“感冒了怎么办。”
嘿嘿。
她关心我!
沈确晕晕乎乎地推开浴室门,将身上的浴巾解下来,挂在属于虞疏月的浴巾旁边。
他盯着并排悬挂的两块浴巾,大脑的思绪不受控地飘远,等想象的画面越来越荒唐,他近乎狼狈地别开视线,耳朵红得快滴血。
……
防止自已再乱想,沈确按下开关,水流正常地从花洒中涌出。
停水这件事他没有说谎,他浴室的花洒就是在他洗到一半的时候莫名其妙停了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压根没有找其他人,而是直接点开了置顶的聊天框。
如果虞疏月没看到消息,他再找其他人借浴室也可以。
冰冷的水流将他那些旖旎的心思冲散,身上残余的泡沫也一起被冲走。
洗着洗着,沈确的视线又不自觉挪到……
虞疏月的洗护用品摆放得很整齐,沈确很轻松就找到了沐浴露,他挤出一泵,凑到鼻尖嗅了嗅。
是属于她身上的味道。
怀着一点隐秘的、难言的心思,沈确将沐浴露涂抹到全身。
现在他们身上有着同样的味道了。
……
见虞疏月放人进来后,心神完全没被沈确的身材影响,重新在他身边坐下后继续刚才的思路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周应淮嘴角噙着笑,拈起一缕从她肩头披散下来的头发,在指尖缠绕着把玩。
她头发像绸缎一样,不用力的话,很快就从他指尖滑落,只留下一点浅淡的香气。
舍不得用力怕弄疼她,周应淮就重复着头发掉下去他再拾起来,再玩再掉这一过程。
动作很轻,虞疏月甚至没感觉到。
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周应淮发现虞疏月在全身心专注做某件事时,对周围人做出的亲密动作容忍度很高。
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室外阳光正盛,周应淮推开学生会办公室的门。
然后他就毫无心理防备地看见虞疏月身上挂着一个洋娃娃一样的人形挂件,对方手毫不客气地抱着她的腰,头枕着她胸口睡觉。
这位人形挂件是他们学生会里年龄最小的成员,温熙。
她在读高二,但她是一位从小学开始就一直跳级的天才,所以她生理年龄现在刚十三岁。
温熙外表看着软萌可爱,金发碧眼,脸上的婴儿肥肉嘟嘟的,稚气未脱,学生会很多人第一眼见到她都以为她和她长相一样善良。
然后她开口说话了。
挂着天使一般的笑容,将所有人身上让她看不顺眼的地方都犀利地、不带脏字地痛批了一顿。
虽然批评人的时候毫不客气,但她指出的地方确实一针见血。
大家虽然佩服她的工作能力,但是对上她就想到被痛批的那些经历,还是不由自主的犯怵。
平时见到她都绕着走,生怕自已哪里做得不如大小姐的意,又被阴阳怪气地骂一顿。
周应淮有时候见到她都会头疼。
她对谁都是一视同仁的毒舌,大概是天才的傲气吧。
现在她在虞疏月面前倒是装起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了。
虞疏月身上抱着一个人,居然完全没受影响,还能心平气和地敲键盘。
这完全意想不到的一幕,让周应淮连推门的动作都凝滞了一瞬。
听见动静,虞疏月目光从屏幕上抽离,抬眼看向他,朝他点了下头。
办公室里除了他们仨,没有其他人,周应淮便坐在离她们不远不近的位置。
温熙其实没睡得很熟,周应淮推门进来她就醒了。
但是虞疏月的怀里太舒服,呼吸的空气都是香香的,她有点不想走,便赖在她身上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直到虞疏月写完策划书,温熙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上爬下去。
离开之前还在她脸颊上很响亮地亲了一口。
然后温熙转头朝周应淮露出一个得意的笑,用嘴型无声说:“她说她喜欢我。”
周应淮:“……”
自那次以后,周应淮便开始了有意无意的观察与试探。
最后得出结论。
只要不影响她思考,躺在她腿上或许她都不会介意。
当然,前提是她对这个人足够信任。
虞疏月敲下最后一行字。
转头问他:“你看这样可以吗?”
指尖缠绕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从周应淮指腹抽离,重新落回去。
周应淮身体前倾,中指将眼镜向上推了推。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有一会儿。
周应淮镜片后的眼睛闪了闪,他轻声说。
“借我靠一下。”
“嗯?”
虞疏月最开始没反应过来,她还在想周应淮这是在点评什么。
直到肩膀上一重。
沈确将滴着水的额发往后一捋,从浴室里走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周应淮骨节分明的手撑在虞疏月身侧,头还要靠在她肩膀上,乍一看好像他将虞疏月整个圈在了自已怀里似的。
看着很是亲密无间的样子。
呵呵,特地给他看的呗。
死心机男。
骨头是被抽了吗,没力气自已坐着,那么大个人了还要靠虞疏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