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棠上一次回国是五年前,自从母亲去世后,夏婉棠就被送出了国,父亲夏宁海已经搬去市中心,和陈秘书住在大平层里。夏婉棠没去过那个大平层,她每次回国都住在酒店里。
夏婉棠搭机场快线到了市中心,找了一家快捷酒店放下行李,马上打了一辆车到老别墅的附近。老别墅所在的社区曾是这座城市的富人区,中式皇家园林设计与现代风别墅相得益彰,独门独户,错落有致。然而,十五年过去,园林设计已被破坏得所剩无几。独门独户的别墅有的变为养生会所,有的成了公司,有的院子杂草丛生,有的则被开垦成菜地。物业管理似乎也已荒废,社区主干道坑坑洼洼。夏婉棠对通向老别墅的路极为熟悉。她绕过社区中心那干涸破败的喷泉池子,沿着右边的大路走到尽头,老别墅便映入眼帘。
老别墅的大铁门紧闭,围墙高耸。围墙和社区道路两旁均无监控。夏婉棠在路边垃圾站捡到一根被人丢弃的扫把棍子,来到后院院墙处,找到一块脱落的砖下,熟练地用棍子刨起墙根的土。没两下,土松了。这里的地面曾经是个旧花坛,没有硬化。夏婉棠刨了半个小时,院墙下便出现了一个可供人通过的洞。她摘了一大把荒废院子里的野花野草,伸出去掩盖洞口,随后钻进了院子。
进入院子后,夏婉棠走到一楼厨房的窗户外面,用力一拉,窗户应声而开。此时,天还未黑,别墅四面透光。别墅久无人住,空气中弥漫着干燥且腐败的味道,所有物品都覆盖着防尘罩。但灰尘并不厚,估计偶尔会有清洁钟点工前来打扫。
夏婉棠急忙上了二楼自已旧房间。房间的陈设一切都没有变,床头紧紧地靠着墙,夏婉棠从床底的拖出几箱旧物,在床头位置开始撬木地板。不一会,木地板松了一块。夏婉棠拿出了两个长方形的铁盒子,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拭铁盒子上面的尘。
她迅速地把木板和几箱旧物归位,带着铁盒子钻出床底。这两个铁盒子一个装着她十岁以前的零花钱,一个装着妈妈林若妤所有的首饰。
当年,为了林若妤的首饰,夏婉棠跟陈秘书打过一架。
林若妤葬礼,夏宁海在殡仪馆守夜,夏婉棠年纪还小,被管家送回家睡觉。刚到家,夏婉棠看到陈秘书在父母的卧室里清点母亲的首饰。陈秘书喜欢红色,丰满妖娆。虽是林若妤的葬礼夜,陈秘书毫不忌讳地穿着红色的裙子,在镜子面前戴着林若妤的钻石项链搔首弄姿。夏婉棠看到有人动妈妈的东西,想也不想就冲上去抢陈秘书脖子的项链。
陈秘书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勒得脖子生痛,用力推开夏婉棠。夏婉棠没抢到项链,不甘心,一次次地往陈秘书的脖子上抓。陈秘书吃痛,朝夏婉棠还手。等管家发现主卧里动静的时候,钻石散了满地,陈秘书披头散发,脖子一根红印,脸上和手上都有红红的掌印。夏婉棠胳膊被抓伤,额头在出血。
后来,夏宁海回家了,生气地质问陈秘书为何要动林若妤的东西。陈秘书厚颜无耻地解释,自已只是试一试这些没有主人的东西,没想过夏婉棠小小年纪,力气这么大。
夏婉棠顾不上伤口,倔强地把妈妈的首饰盒全部揽在怀里,恶狠狠地看着陈秘书,开口到:“爸爸,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陈秘书,不要让她进我们房子,她是个贼,还会打人。”
夏宁海一向在夏婉棠面前是慈父成功企业家的形象,听到这番话,脸上开始挂不住。让司机把陈秘书送了回去,从此,陈秘书再也没有在老别墅里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