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湾2号。
客厅里没有开灯,黑暗且寂静。
曲瑾砚头发一滴一滴的像睡袍的领子上滴水。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袍,细削光滑且有力的小腿登在茶几上,眸色漆黑,眼神炙热的盯着天花板。
脑海中闪过江挽汐的笑容。
他修长的手指慢慢摩擦着手中江挽汐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穿着一件病号服,痛苦的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的死死盯着手上的针头。
整个病房内只有江挽汐,曲瑾砚看着照片里的她。神情落寞。
照片的左下角有日期——2022年4月12日。
“那个时候她才16岁啊!是什么人敢这样对她?”
曲瑾砚的手重重的打在了茶几的玻璃上,“嘭…”碎了。
他幽暗的眼眸中爬满了血丝,狼狈又心疼。
中午,他处理完江莹,江瑜就发消息给他,【宴会结束了。】
曲瑾砚没有犹豫就直接回了公司。徐言递给了他一封信,说是前台收的匿名信件。
他没有在意就放在了办公桌上,夜晚回别墅时看到了就好奇的打开了。
江挽汐的几张照片。
“甚至连她后背的伤都拍的一清二楚。”
“小腹上手术留下的痕迹。”
“脚腕处的5厘米伤疤。”
“在重症监护室里,病床旁的人工呼吸机、心肺复苏设备、血液透析器,还有配备各种各样的监测仪器和设备。
在曲瑾砚看来这么刺眼。
这些仪器设备把江挽汐娇小的一个人包围着,嘴上罩着的氧气。
她本就瘦弱,照片上的她更是显得弱小无助,可怜。
曲瑾砚攥着照片,浑身无力的瘫在沙发上,感觉魂魄被抽离了一般。
3年前的那一天,他在M市,依稀记得那时有一个陌生电话打来,但他毫不犹豫的给挂断了。
陌生电话?
他想着,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脑海里回想着一件事。
这几年,手机没有换过,号码还在。
可以试着寻找,拨打回去。
曲瑾砚在电话簿上翻来翻去,好在这几年他打电话不多。
很快就找到了。
他怀着紧张的神情按下了通话键,手背的青筋凸起,眼神不敢直视着通话栏。
“嘟嘟嘟嘟,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曲瑾砚失落的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摔在沙发的另一侧,他哭丧着脸。
……
睡梦中的江挽汐被电话声吵醒,内心烦躁地抓起发亮的台灯就想朝地上砸。
可是……
金钱战胜理智。
“不行,这个400万呢,不能砸。”
理智理智。
400万呢。
为了一个陌生电话不值得。
不值得。
江挽汐又乖乖的放回去,心里的气还没出呢。
她看着四周,最后只能把被子踢掉,发泄自已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他娘的,是谁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这么晚不睡觉来骚扰我,他怎么不去吃屎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烦死了。”
江挽汐发泄完老老实实的捡起地上的被子,盖好又睡了过去。
但是,迷迷糊糊中还是把未接电话拨了过去,眼睛困的已经睁不开眼,嘴里说话还是硬气,“喂,谁啊!”
接通电话的曲瑾砚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声音,瞳孔猛地一沉,身体微微晃动。
“是谁,你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凌晨给我打电话,你自已说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真的栓Q,还让不让我睡觉。”
真的是无语死了,好不容易睡个好觉。”
都被你打搅了,你说怎么赔吧?”
一顿输出猛如虎。
江挽汐闭着眼睛,都快要再次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让这个打搅她睡觉的人怎么赔。
曲瑾砚听着她的抱怨声,江挽汐的嗓音懒洋洋的,透着醒后的沙哑,软软糯糯的。
过了片刻,曲瑾砚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是曲瑾砚。”
此时,江挽汐累了,身心疲惫,早已进入梦乡。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把电话挂了。
目前,他已确定当时的一则陌生电话是江挽汐打来的,更加愧疚。
他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的拿在手心里放在胸口上紧紧贴着。
心里的痛疼没有减弱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