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政脸色一沉，声音厉耳：“江挽汐，如今是你得势，你说得这些我都做过，随你们处置吧。白家败在我手里，我也认了。”
江挽汐转头笑了起来。她看向安眠，修长的手指指向白政，“看啊？坏人就是这样。每次都是这么几句话，简单的几句话就把几十条人命一笔带过。真是可笑。”
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她嘴唇紧抿，眼眶微红，她努力地不让眼泪落下来。
可这泪像是不听使唤的挤满眼眶，短短几秒。泪水滴落。
眼泪毫无声响，可江挽汐似是听到地下城几十个人在她耳旁欢声雀跃。
欢呼声和当年那些人的叫喊声掺杂在一起。
“逃出去，别回头。”
“他终于得到惩罚了”
“汐汐快跑，跑出去你就能活下去。”
“汐汐，我们的仇终于报了。唉唉，你别哭啊。”
“啊，别杀我，别杀我。我甘愿留下来做实验体。”
声音交错，江挽汐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回到了那个夜晚。
那夜，满山灯火通明，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
满山的叫喊声，空气中都弥漫着炮火的烟味。
林子中穿梭着子弹，麻醉剂，烟雾弹。
江挽汐小小的一只被几个女人围在身后。
她们都怕逃不出去，更怕的是保护不了江挽汐。
她们在同一个房间，都知道江挽汐的处境，比她们每个人都要惨。
江挽汐的身世他们也知道，人人都清楚，就算自已逃不出去，也要让江挽汐活着回到家。
普通人家算出去了也救不了谁。
但江挽汐不一样。
她逃出去，众人都有一线生机。
江挽汐围在人群中，瑟瑟发抖，她紧紧抓住身旁女人破烂的衣角：“姐姐，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我怕。”
江挽汐颤抖着身子，脸颊冻的发紫。
女人哈了一口气在手上，一直搓手，手热后捂在江挽汐的脸上，“别怕，姐姐带你逃出去。”
“姐姐，我们一起出去，”话音刚落，枪声越来越近。
草丛里安静的要命，能听到的就只有几人急促的呼吸声。
枪声消失了，脚步声也变轻了。
几个女人对视了几眼，紧紧地捂住嘴巴。
外面的人突然站住，脚步声也消失了。
他们发现了几人的存在，江挽汐也察觉到了异样。
从小生活在江家这个大家庭里，这点敏锐度还是有的。
她拉扯着几个女人的衣角，红肿的眼睛示意她们从别处赶紧走，小声些。
女人也发现了异样。
他们地下城的人这个时候停下，无异于在耍她们玩。
江挽汐一点点的向树林深处走去。
几人看到连忙跟上。
地下城的人还在外面傻笑。
江挽汐几人才是地下城重点实验对象。
其她逃出去的人，他们抓到就直接枪毙死了。
这几个他们要活捉。
丝毫没察觉江挽汐众人已经悄悄离开。
地下城领头的男人手里拿着枪，他来回擦拭，语气中带着戏谑：“都出来吧。老实和我回去。”
他说了几句，都没有人回应，他脸上强装的温和立马消散，随后换上了恐吓的语气：“再不出来，我把你们都杀了。”
说罢半晌，他才察觉到不对，眉峰一拧，“艹，都给我找，估计是逃走了。沿着这条路找。”
江挽汐几人还没跑多远就被发现了。
在地下城注视的药物让她们身体有气无力。
跑又能跑多远呐？
女人把江挽汐藏在身后，小声叮嘱一会让她朝东一直跑，找个地方躲一下。
江挽汐点头：“好，等我来救你们。”
她们站住，转身紧紧围住地下城的几人。
“快跑，先逃出去。我们等你。”
“汐汐，逃出去，活下去，就当替我们活下去。”
江挽汐奋力的朝着东方跑，地下城领头人眼见自已满意的实验体逃了出去，气急败坏的咒骂。
几个女人手拉着手把他们围在中央。
他们杀又杀不了，打也打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最满意的实验体消失在自已的视线当中。
江挽汐跑出他们的视线后，又向南跑去。
最后累了躺在坑里身上埋了泥土睡了过去。
回忆结束， 江挽汐靠在沙发上，手指无规律地敲击着手机。
白政满脸的小人得志。
江挽汐直视着他，眸色看得他发寒。
“白政，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这么多年还真是没有一点长进，还是那么窝囊，”她将尾音拖的很长，有意的提醒他这些年毫无长进。
“江挽汐，你别太无耻。”
江挽汐听到他说无耻都笑了，她笑得喘不上来气，不知道出自什么原因，她今天的喜怒哀乐她自已都控制不了。
她薄唇失笑：“你不觉得你跟我谈无耻，很搞笑吗？我们两人到底是谁无耻？你不比我心知肚明。”
白政张开嘴，又闭上。
他心知肚明，他认罪，这些他供认不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