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芳夏把手电筒递给洛立航:
“大哥,你找个合适的地方给我望风,我上车看看。
如果他们回来了,你就摁亮手电筒,我就知道了。”
洛立航大惊:“你要偷东西?”
“大哥,我敢保证这些东西绝不是正道来的,咱们弄几个怎么就不行,顶多算黑吃黑,算不上偷。
你想想家里的饥荒,再想想你今年能挣几块钱。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懂不?
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洛立航还想劝劝洛芳夏,不想让她冒这个险。
可洛芳夏已经向卡车跑去,他又不敢喊,只得听妹妹的,乖乖放风去了。
洛芳夏知道时间紧,她手脚并用很快就爬上卡车。
面对大半车厢的东西,她快速思考应该怎么做。
一,不能拿太多,被人发现顺藤摸瓜她很容易暴露,弄不好还要连累孟爷爷。
二,不能拿大件儿,车厢里缺口太大容易被发现。
三,不能拿上面的。
四,动作要快。
按照这个原则,手电筒光亮照过来的时候,洛芳夏已经收了十好几个小盒子了。
她悄悄下了车,跑回原处,洛立航已经在这里等她了。
不久,四个男人回来了,四处看了看准备上车离开。
男人甲大叫:“等我一会儿,我要拉泡屎。”
男人乙骂他:“真是懒人死尿多,快去,离这儿远点儿。”
也不知道这男人咋想的,竟然跑到洛芳夏他们这个房子的门口,蹲下来拉屎。
天知道这死男人多久没拉了,太特么臭了。
洛芳夏如果不是自制力强,早就跑出来吐了。
男人甲拉完回去了,拉灭电灯上车,四人开车离开。
他们刚离开,洛芳夏就跑了出来:
“MD,熏死我了,呕!”
洛立航还没忘记今晚的活儿,他悄悄去了前院,推了一把,发现大门已经被锁上了,这才放心地回来了。
他打开电灯开始挑东西。
洛芳夏指着旁边的大房子:
“人家说了,挑出来的东西放那里。”
“好。”
洛立航看着眼前的东西蒙了,这都是富贵人家才有的物件儿,他不知道哪个值钱啊。
洛芳夏看出他的困惑:
“大哥,你随便挑。”
“好吧。”
洛芳夏也开始挑起来。
她和洛立航一样,把选中的东西搬到那个大房子里去。
什么青花瓷的花瓶笔洗盘子杯子,什么汝窑钧窑官窑的碗壶茶盏,什么玉雕的观音像小炕屏,什么黄花梨小叶紫檀的椅子茶几……
这些瓶瓶罐罐的哪怕是民国的,这些木料哪怕品质再不好,以后也都很值钱。
人家没看上,洛芳夏不嫌弃,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孟老头既然敢叫她来,应该不介意她多拿一些吧?
孟老头叫屈:我要是知道你跟鬼子扫荡一样,差点都给搬光,我就是饿死也不敢叫你来呀,害得我差点兜不住了。
“小夏,咱们俩拿了一大半进去,差不多了。”
是差不多了,再拿就不剩啥了。
“哥,那咱们走吧。”
“好。”
“哥,你等会,我方便一下。”
洛芳夏跑去大房子,把东西都收进空间。
她又跑到狗窝那儿,把两只狗食碗收了起来,这可是好东西啊。
都收完了,她才假装提着裤子出来了。
洛芳夏又顺手拿了一对儿精致的赏瓶,两个好看的空盒子和几幅画,背篓装满了:
“咱们也不能白来一趟,也得拿点回去。”
洛立航想说:你刚刚不是都拿了吗?算了,已经拿了,也不差这几件了。
洛芳夏背着背篓,推着自行车,把钥匙和电筒给洛立航:
“大哥,那里墙矮,你从那儿翻出去把大门打开等着我。”
“你不害怕?”
问完洛立航才发现,自已问了句废话。
妹妹这个胆子都能包天了,她会害怕?
洛立航开大门去了。
洛芳夏闭了电灯,站了好一会儿,适应了光线后,才凭着记忆慢慢往前院走。
洛芳夏出了大门,锁好门,把钥匙放大石头底下:
“哥,咱们走吧,明天我来拿工钱。”
“好。”
兄妹二人骑车走了。
孟嗣昌从黑影儿里走出来:
“拿工钱?什么工钱?”
他取出钥匙打开大门,直接去了后院,感觉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就是今天的东西似乎不太多。
哎呀,狗食碗也给我拿走了。臭丫头,眼光不错。
那丫头背篓里也装不了多少东西,顶多在衣兜里再装点小件儿,她哥的衣兜都是瘪的。
算了,机会是给她了,希望她领情,能再给自已弄点儿好东西,自已也不会白要她的。
洛芳夏兄妹俩路上没有说话,洛立航一路紧蹬,很快到家了。
也没个钟表,洛芳夏估计,大概半夜了。
“大哥,姐,你们回来了?”
洛立行很高兴,哥姐不在家,他感觉自已不能睡,应该看家。
看到洛立行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洛立航让他睡觉去了。
洛芳夏把背篓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放进另一口箱子里。
然后,她拿出三个小盒子,端着小油灯,叫上洛立航,兄妹俩去锅台边坐小板凳上。
不在屋里说,倒不是怕洛立行听到,这孩子嘴还是很紧的。
主要怕万一有人经过窗前听到了,可就麻烦大了。
洛芳夏打开一个盒子,递给洛立航。
洛立航接过来一看,就是一愣:
“这是……怀表?”
真怀表洛立航没见过,但他看电影看到过,很多反派人物经常佩戴。
洛芳夏点头:“是怀表,而且还是块金表。”
“金怀表?”
“对,很值钱。”
洛立航不停地摩挲着怀表,无意中摁到了上面的按钮,“啪”表盖开了。
洛立航眼睛一亮,嘴角弯起。
洛芳夏穿来两天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哥的笑模样,还是微笑。
洛立航不停地打开,盖上,再扯着金链子左右摇晃着,就像小孩子摆弄心爱的玩具一样。
唉,说到底,他也还是一个才十八周岁的孩子。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块怀表。
这块九成新的金怀表颜值很高,黄金表盖上图案精美,色泽温润柔和。
打开,表盘上是圆体阿拉伯数字,右边有个小圆圈儿,里边是秒针,怀表上面的金挂链也很漂亮。
“小夏,这怀表能用吗?”
“应该能吧。你看上头这个小疙瘩,像手表一样给它上弦试试。”
父亲就有一块手表,洛立航知道怎么给手表上弦。父亲去世,手表也不见了。
洛立航试着给怀表上弦,怀表上的指针哒哒走动起来,洛立航很高兴。
“大哥,你喜欢就留着吧,别弄丢了,很贵的。”
“值多少钱?”
“一两千块吧。”
洛立航惊呆了,也不淡定了:
“值这么多钱啊?”
“以后可能更值钱。”
洛芳夏懂得这么多,洛立航从来没怀疑过。
为什么呢?
因为原主虽然不是个好学生,却是个喜欢读书的学生。
只要她能弄到的书,她都会耐心看下去。
她一天天的除了臭美就是看书,看书多,知道的东西自然也多。
洛立航高中毕业,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好学生,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本来洛文山已经求朋友帮忙,给洛立航找到工作了。
还没去报到呢,洛文山夫妻俩就出事了,洛立航也不能丢下弟妹不管,所以就放弃了工作。
洛立航盖上表盖递给洛芳夏:
“你收着吧。”
“大哥,难得遇到一件心爱之物,你留着吧,就当今晚的纪念品吧。
你给它上满弦,什么时候听到大队大喇叭报时,你对一下时间,每天按时上弦就行了。
洛立航这才小心地收了起来。
“大哥,你再看看这个。”
洛芳夏又打开一个盒子,里边还是表,不过是手表,两只,一男式一女式。
是上*海牌全钢防震手表,全新的。
这个时代,在有些人眼里,恐怕手表这样的东西才是最值钱的吧。
他们哪里知道,等到后世,他们没看上眼的随便一个什么窑的物件儿,价值都是手表的几百上千倍,甚至上万倍。
洛立航可能是有了心爱的怀表,对这两块手表表现得很是平静。
“小夏,女式手表你留着吧。”
洛芳夏摇头:“大哥,这两块手表放我这儿,有机会我就卖了,家里的饥荒就能还上一大半了。”
洛芳夏空间里有手表,什么自行车缝纫机录音机收音机座钟闹钟等等也都有,只是洛芳夏不喜欢戴手表。
她准备有机会拿个小闹钟出来用。
洛立航听到洛芳夏提到饥荒的事,忙说道:
“家里的饥荒……”
洛芳夏打断他:“大哥,你别和我说什么那是你的责任,不现实。
不是你没有能力,而是咱们现在再努力挣命干一年,也剩不下几个钱。
不光是咱们,别人家也一样。
难道就让这些饥荒压你一年又一年吗?
你想慢慢还,人家恐怕等不及吧?恨不得今天就把钱要回去。
家里有饥荒,咱们吃点好的穿点好的都要被人指责,你愿意过那样的日子吗?
你愿意看到我和立行他们被别人嘲笑讥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