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陈正已然深陷早恋的泥淖而不自知。他与同班一名女孩迅速打得火热,两人整天如胶似漆,片刻都不愿分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当父母心急如焚、苦口婆心地劝导他回归重点班时,陈正内心起初也有过短暂的动摇。
重点班,那可是象征着优质教育资源与浓厚学习氛围的殿堂,意味着更光明的学业前景。
然而,仅仅是想到要与女孩分隔开,他的内心便被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所占据。
那女孩稍一表露不舍之情,陈正的理智就瞬间崩塌。
他全然不顾后果,仅凭一时热血上头,就莽撞地决定留在普通班。
他盲目笃信自已那点未经考验的聪明才智,天真地以为无论身处何种恶劣环境,都能轻松在学业上披荆斩棘。
他丝毫没有考虑早恋可能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也未意识到普通班中不良风气会给他的学习带来多大的冲击。
于是,在爱情的迷障中失去了方向的陈正,毅然决然地为了他那所谓“伟大的爱情”,亲手将重回重点班的宝贵机会弃如敝履。
彼时的他,被热恋的激情冲昏了头脑,全然陷入了一种不切实际的自我幻想之中。
过度高估了自已那未经磨砺的才智,仿佛自已是一个超脱于环境影响之外的天才。
可以在任何恶劣的学习环境中都能如鱼得水,轻松取得优异成绩。
他天真地认为,只要有爱情的滋养,学习不过是小菜一碟,丝毫没有意识到周围环境对人的塑造力和影响力是何等巨大。
自那以后,他与女朋友整日沉溺于恋爱的甜蜜之中,仿佛世间唯有彼此的陪伴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不是在校园的角落卿卿我我,互诉衷肠,就是偷偷逃课溜出校外,一头扎进游戏世界里尽情享乐。
至于学习,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是在心血来潮或是被老师家长逼迫时,才会偶尔翻开书本装装样子,随便看上两眼。
如此这般,日复一日,时间悄然流逝,他的学习成绩如同失去了刹车控制的列车,再度急速下滑。
而他们频繁逃课的行为,终究也没能逃过学校的监管,被老师抓了个正着。
这下,他不仅在学业上陷入了更深的困境,还面临着学校的纪律处分,可谓是自作自受,将自已原本充满希望的未来之路,一步步走得泥泞不堪。
一个平常的午后,陈才与冯丽正在家中忙碌,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平静。
电话那头,是陈正老师严肃而又略显失望的声音,告知他们尽快来学校一趟。
陈才与冯丽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们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匆匆忙忙地赶往学校。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言,心中却思绪万千,无数种猜测在脑海中不断闪过。
到了学校,在老师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老师面色凝重地将陈正在学校里逃课以及谈恋爱的种种劣迹一一道出,
话语中带着责备与惋惜:“你们家长啊,不能只忙于自已的工作,孩子的成长需要你们的关心和陪伴,现在他变成这样,你们有很大的责任。”
陈才与冯丽听着老师的数落,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他们惭愧地低着头,嘴里不停地应和着,心中满是对自已疏忽的懊悔。
随后,他们带着垂头丧气的陈正回到家中。刚一进门,一直强忍着怒火的陈才终于爆发了。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我们辛辛苦苦供你读书,是让你逃课谈恋爱的吗?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陈正则低着头,不敢直视父亲愤怒的目光。
陈才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手指着陈正,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知道我们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我们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地干活,就盼着能多挣点钱。
每天供你吃、供你喝,一分一毫都不敢乱花,全都是为了让你能安心坐在教室里读书。
我们在外面辛苦打拼,忍受着各种委屈和劳累,图什么?
不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个好大学,找一份轻松体面的好工作,不用像我们这样一辈子干着又苦又累还没什么前途的活儿。”
他越说越激动,眼眶都微微泛红:“可你倒好,居然背着我们逃课去玩,还搞什么早恋!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我们的付出难道就换来你这样的回报?你对得起我们吗?”
陈才怒目圆睁,猛地大喝一声:“跪下!今天你就给我在这儿好好反思反思自已的所作所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来!”
陈正梗着脖子,眉毛拧成一团,脸上写满了不服气,嘴唇紧抿着,一声不吭,带着满心的倔强缓缓跪了下来。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悔意,反而透着一种被误解的愤懑。
冯丽见状,心里一阵揪痛,急忙上前心疼地扶起陈正,转头对着陈才埋怨道:“你这是干什么呀?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心智不成熟,犯错也是难免的。
你这样大声责骂他,能解决什么问题?只会把他给吓坏了。”
陈才本就怒火中烧,看到冯丽如此袒护陈正,心中的怒火像是被浇了一桶油,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他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冯丽也大声吼道:“你还护着他!都是你平时惯的,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今天不好好教训他,他以后还不知道会闯出多大的祸来!”
“要不是你平日里一味地惯着他,他能有今天这般模样?果真是慈母多败儿!”陈才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却依旧字字如刀。
冯丽一听这话,顿时感觉一股怒火“噌”地从心底蹿起,双眼圆睁,胸脯剧烈起伏,刚要开口回骂,却被陈才紧接着的一声断喝堵了回去:“跪下,我叫你起来了吗?”
陈正被陈才那严肃得近乎狰狞的表情和如利箭般犀利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双腿一软,赶紧又跪了下去。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陈才,你简直是疯了!”冯丽的声音带着哭腔,“孩子出了问题,你不好好沟通,上来就让他跪下,这能解决什么?你怎么就不问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从小到大,我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就是因为事事都顺着他、迁就他,才让他愈发肆无忌惮。
今天,我必须让他好好跪着,深刻反思自已到底错在哪里。
你要是敢反对,就别怪我连你一起收拾,动手打他也在所不惜!”
陈才一边怒吼,一边挥舞着手臂,额头上的青筋如蚯蚓般扭动,那架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