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丽回到老家后,生活仿佛按下了重播键,她如同往昔那般,每日按部就班地开启了带娃与做家务的模式。
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厨房,她便在灶台边忙碌起来,准备一家人的早饭,而后洗衣、打扫房间。
然而,在晚上孩子们都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准备入睡时,冯丽便开始了她暗中策划的行动。
在帮陈正掖被子的时候,她看似不经意地将陈正的被子轻轻掀开一角,随后又缓缓地把陈正的上衣往上撩起一些,让他那小小的肚脐眼毫无遮挡地露在外面。
此时正值入冬,天气寒冷,夜晚的气温更是低得刺骨。
就这样过了没几天,陈正的身体终究还是扛不住了,开始出现感冒发烧的症状,整个人变得无精打采,小脸烧得通红,难受地躺在床上。
可冯丽却一反常态,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紧张与担忧。
她不慌不忙地叫来永芳,平静地对她说:“永芳,给你爸爸打电话,告诉他哥哥生病了。”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意,似乎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而这场因孩子生病引发的风波,也不过是她精心布局中的一步棋而已。
永芳按照妈妈的吩咐,拨通了陈才的电话,声音带着一丝焦急:“爸爸,哥哥病了,妈妈也病了,你赶快回来吧!”
语毕,未等陈才回应,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冯丽看着永芳,眼神严肃而又神秘,轻声叮嘱道:“不许说是妈妈让你打的电话,知道不?”
永芳眨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懵懂地点了点头,心里满是疑惑,不明白妈妈为何要如此行事,但出于对妈妈的信任,她选择了默默遵从。
陈才在电话那头一听儿子生病了,心瞬间揪了起来,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陈正虚弱无助的模样。
而当听到冯丽也病了时,内心的担忧更是如潮水般汹涌。
他顾不上手头的工作,匆忙向领导请假,火急火燎地奔向车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上了回家的车。
一路上,他眉头紧锁,眼神望向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心中默默祈祷着家人并无大碍,只盼能快点回到他们身边。
那原本隔着的几百公里的距离,此刻仿佛成了难以跨越的天堑,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天刚蒙蒙亮,冯丽在睡梦中便隐约听到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她知道是陈才回来了。
于是,她缓缓起身,故意放慢动作,装出一副极为疲倦的样子,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门口。
门缓缓打开,冯丽半眯着眼,用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掉的声音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陈才一见到冯丽,眼睛里立刻满是关切与焦急,他顾不上换鞋,一步跨进屋里,连声问道:“怎么回事啊?
怎么突然你和阿正都病了?要不是永芳打电话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呢!老爸在家不?”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扫视着屋内,试图寻找出一些生病的迹象。
冯丽轻轻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老爸帮别人干活去了。
我们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永芳那孩子,有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可能是怕我和哥哥照顾不好自已,所以才急着给你打电话。”
冯丽边说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在缓解身体的不适,可她的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悄悄观察着陈才的反应。
“你看看你,每次遇到事情总是自已一个人硬扛着,阿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陈才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责备与心疼。
“在房里。”冯丽伸出手指,无力地指向房间,声音轻轻弱弱地说道。
陈才心急如焚,大步流星地朝着房间走去。
一进屋,他径直来到床边,俯身轻轻摸了摸陈正的额头,眉头立刻皱成了一个“川”字,嘴里喃喃道:“好烫。”
随后,他不假思索地抱起陈正,转身对冯丽说道:“走,我们赶紧去医院。”
接着,又对着站在一旁满脸担忧的永芳说:“永芳,你跟着邻居家的小孩一起去上学,别耽误了学习,家里有我和你妈妈呢。”
永芳懂事地点了点头,虽然眼中仍有一丝不安,但还是听话地去准备上学了。
陈才则抱着陈正,拉着冯丽的手,匆匆忙忙地往医院赶去,一路上他的脚步急促而又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对家人深深的关爱与担忧。
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后,医生迅速展开了诊治工作。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与诊断,确定陈正确实是高烧不退,而冯丽的身体状况正如她自已所言,并没有什么大碍。
得知结果后,陈才与冯丽两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随后便陪着陈正在医院的病房里打点滴。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点滴落下的声音滴答滴答地响着,仿佛在为时间打着节拍。
冯丽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落在陈才身上。
只见陈才目不转睛地看着病床上的陈正,眼神里满是焦急与关切,一会儿伸手摸摸陈正的额头,一会儿又仔细询问他是否感觉哪里不舒服。
他还不时地起身,去为陈正倒一杯热水,或是调整一下点滴的流速。
看着陈才如此紧张儿子、关心家庭的模样,冯丽的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温暖。
这温暖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渐渐融化了她心中此前因怀疑而产生的坚冰。
她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已想出了这么一个方法,若不是如此,或许她还无法如此真切地感受到陈才对家庭的在乎。
此刻,她竟有些矛盾地希望儿子不要那么快好起来。
因为她深知,一旦陈正康复,陈才便会立刻动身返回深圳,而那好不容易重新寻回的家庭温暖与和谐,又将面临着未知的变数。
她想要多享受这一刻的温馨,想要让这份家庭的凝聚力再多停留片刻,哪怕只是短暂的延缓陈才离去的脚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