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冯新亦不例外,但凡有了什么好吃的,总是第一时间叮嘱永芳,要她把食物留给哥哥陈正,或者就干脆留着,直至陈正归来才能一同吃。
在这个家中,似乎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永芳既不能率先品尝,也不能独自吃独食。
每当永芳独处一隅,内心便会泛起层层波澜,她不禁暗自思忖:为何全家人都如此一致地迁就哥哥,将他捧在手心百般宠溺?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男孩,就该享受这特殊待遇吗? 性别之差,难道真能成为待遇迥异的缘由?
永芳满心疑惑,却始终寻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只能任由这份困惑在心底不断蔓延生长。
在村子里,每次村民们瞧见永芳,脸上都会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而后对她说道:“你外公那房子啊,迟早都是要归你哥哥的。
你一个女孩子,将来总是要嫁出去的,这房子自然与你没多大关系咯。”
永芳听在耳里,心中满是疑惑与委屈,她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径直走到父亲陈才面前,仰着小脸,眼里噙着泪花问道:
“爸爸,村里的人都在说,外公的房子只会留给哥哥,我真的一点都没有份吗?”
陈才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一脸认真地对她说道:
“傻孩子,不管怎样,即便你嫁出去了,你也永远都是爸爸的女儿呀。”
永芳眼眶微红,语气中满是倔强与不舍,拉住父亲陈才的手说道:“爸爸,我不想嫁,我就想一辈子守在你和妈妈身边。”
她微微仰头,眼神诚挚而坚定地直视着陈才的眼睛,那目光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要将自已的决心毫无保留地传递给父亲。
陈才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笑意,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打趣道:“傻孩子,哪有女孩子家不嫁人的。
你现在年纪还小,说这话还太早啦。等你长大了,说不定啊,就算爸爸想把你留在身边,你也会被某个小伙子迷了心窍,跟着人家跑喽。
永芳一听,立刻皱起眉头,表情愈发严肃,大声说道:“我不会!我绝不嫁人,我就要一辈子赖在这个家里。”
她的双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般,身姿挺拔,双拳紧握在两侧,那副坚决的模样好似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已的誓言,任谁也无法轻易动摇。
正在厨房忙碌的冯丽,听到了父女俩的对话后,探出头来对陈才说道:“你别跟永芳讨论这些事儿了,她还小,哪里能懂这些。”
冯丽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手上还沾着洗菜的水珠,在围裙上随意擦了擦。
陈才听了,微微点头,觉得妻子的话不无道理。
他轻轻拍了拍永芳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好了好了,你还小,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快去做作业吧。”
永芳满心懊恼,小嘴微微嘟起,心里直犯嘀咕:为什么爸妈都不相信我呢?我是真心这么想的啊。
这时,哥哥陈正恰好走过来,听到了事情的大概,便笑着调侃道:“你呀,就别瞎琢磨了,以后你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家里的一切可就都是我的咯。”
陈正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眼神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永芳狠狠地瞪了哥哥一眼,气呼呼地转身走向自已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只留下陈正站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学习这件事情上,陈正仿佛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
每到考试季,他总能在花费极少时间复习的情况下,轻松取得优异成绩。
那试卷上的高分对他来说,就像是信手拈来的成果,不费吹灰之力。
而永芳则全然不同,她深知自已没有哥哥那般聪慧的头脑,所以只能付出加倍的努力。
常常在书桌前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埋首于书本与习题之间,然而即便如此,很多时候她拼尽全力,成绩也仅仅只能达到陈正的一半。
看着哥哥那似乎毫不费力就能收获的荣耀,永芳的心中难免会泛起一丝苦涩与无奈,可她骨子里的那份倔强又促使她不肯轻易放弃。
不过,人生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而非短暂的冲刺。
越往后,会发现永芳反而是父母最放心的一个孩子。
当生活如同缓缓流淌的溪流,逐渐朝着光明顺遂的方向前行时,陈才的内心却悄然泛起了别样的涟漪。
他站在人生的中途,环顾四周,工作已然稳定,每日按部就班地忙碌却也没有了曾经的激情;家庭和睦温馨,妻子贤惠持家,孩子乖巧懂事,这本该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圆满生活。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无波的表象之下,陈才却感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乏味与空虚。
日子一天天过去,相同的场景不断重复,就像同一幅画卷被无限循环播放,每一个细节都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熟悉得让他心生厌倦。
他试图从日常的琐碎中寻找乐趣,却总是徒劳无功。
这种平淡无奇的生活,犹如一杯寡淡的白开水,起初尚可解渴,时间久了,却再也品不出任何滋味,对他而言,已变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
在这种内心的渴望与生活的平淡相互拉扯之下,陈才的内心渐渐被一种冲动所占据。
他开始渴望在这千篇一律的生活之外,寻找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一些能够重新点燃他内心激情的新鲜元素。
于是,在欲望的驱使下,他瞒着家人,偷偷地走向了那些隐藏在城市角落的按摩场所,试图在那里找到一丝慰藉,为他那如止水般的生活注入一丝活力与刺激,哪怕只是短暂的逃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