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悦冷静地分析道:“这种事情,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但是,自杀案件不管原因是什么,只要死者是自己跳下去的,那就是排除他杀没有凶手。”
在某些宗教里,自杀是违犯戒律的行为,甚至死后还要下地狱受惩罚。
所以自杀是最傻的行为,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受到伤害的都只有自己而已。
周荣鑫撸起袖子,一脸后怕地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以前他只觉得陆岩松这人对朋友不够真诚,有利用价值的时候称兄道弟,他站上高处以后,糟糠时的朋友不能给他提供帮助了,他就不会再维护。
周荣鑫的直觉告诉他,陆岩松是薄情寡义之人,于是两人渐渐疏远了,现在知道得越多越觉得此人心机比他以为的要深,还好他弃暗投明,现在跟言颂混,多好。
大部分的人都是善良的,善良的人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也和自己一样的善良,他们会率先给出信任,直到信任被辜负了,才开始伤心,才来后悔自己识人不清。
言颂不一样,他是善良的人,但他认识一个人以后,会率先怀疑对方,他拒绝以最大的善意去揣测对方,而是尽可能地找出别人身上的问题。
如果对方的问题很大,那非必要不来往,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因此,言颂愿意来往的人就很少。
也正是这个原因,言颂是最早察觉到陆岩松有问题的人,奈何他实在是太善于伪装了,骗过了身边的所有人。
当他得知,应歌跟陆岩松在一起以后,他是非常生气的。
言颂不满地问她:“你选男人的标准是什么?”
应歌沉浸在恋爱的喜悦里,轻松地说:“看感觉啊。”
这些年她谈过那么多男朋友,全都是“看感觉”,结果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她,她还是乐此不疲。
一旦开始谈恋爱,就想不起他了,一旦失恋了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找他哭诉。
言颂被迫知道了她的每一段不靠谱的短暂恋爱,忍不住挖苦道:“你的感觉就没对过一次,你的雷达是不是烂的?”
应歌破罐子破摔:“我就没有雷达!”
言颂告诫她:“你选男人的眼光太烂了,能不能把你的智商用一点在选男人上?”
他都怀疑,应歌这样的“恋爱脑生物”就是人类中的草履虫,恋爱脑一上线,智商就下线,只能单线操作。
应歌看了他好一会儿,笑了:“男人的基本盘就这样,你怎么能怪我选得不好?明明是男人不行啊。”
言颂的血压蹭蹭地往上飙:“不行就不要选啊,非得谈吗?”
“要谈的~”应歌不以为意地说,“他们给我爱,也给过我快乐~”
言颂怒不可遏,故意吓她:“他们也可能传染病给你!”
“你好脏啊!”应歌蹙着眉头后退,一脸嫌弃地说,“我只是谈恋爱而已,哪有做你想的那些黄暴的事啊,我还只是个孩子呢!”
言颂怼她:“哪个孩子恋爱都谈八段了?”
应歌嬉笑着说:“我是‘易爱体质’嘛,别人对我示好,我就很容易沦陷,你这种‘绝爱体质’理解不了的啦。”
言颂快被她气死,从小到大吵架都没吵赢过她,今天也是一样。
他叹息一声,放弃了:“我是理解不了,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自为之。”
应歌见他转身就走,追了上去,跟他开玩笑:“你才大我一岁,为什么爹味这么重啊?我爸都没有你管得多。”
言颂突然刹车,垂眸看着她,严肃又认真地说:“你别后悔。”
应歌对上他的目光,发现他是真生气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倔强地说:“谈恋爱我不会后悔,错失所爱我才会后悔。”
言颂至今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说了那句话。
那句话就像一个诅咒,一语成谶了。
他不应该说的,应歌到死都还记着那句话,说明那天两人的对话,真实地伤到她了。
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和陆岩松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伤害过她的人。
言颂后悔不迭,恨自己没有更用力地阻止她,他应该再强势一点,拉住她、困住她,或者她想要的爱,由他来给,她就不会跟那些混蛋男人交往了。
她不过是想要有人爱自己罢了,又有什么错呢?
选错了,后悔了,重新选就好了,为什么要惩罚自己?
言颂在这一刻想起茗雪:连你的朋友都知道,渣男是用来打杀的,你怎么不跟她学学好呢?
这个念头涌起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爹味,比起当年,更重了。
“我理解你的难处,毕竟你先生和他之间有合作关系。”言颂客气地对司悦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别人不可能知道的事,我保证你跟我说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还有一件事我想麻烦你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你说,能帮忙的我肯定帮。”司悦双眼晶亮地望着言颂,多年不见,他变了好多,尤其是男性魅力,简直爆表,帅到她了。
“那个抑郁症的病历,能拿到一份吗?”言颂跟聪明的人说话,只说半截就够了,“你先生跟主任的关系很好的话……”
这个要求让司悦很为难,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就算医生保留着病人的病例,按照相关规定,也不能给和病人不相关的人。
而且,她找老公帮忙弄到陆岩松亡妻的病例这件事本身就很诡异,她老公就算愿意帮忙,肯定也会问原因,“就是想帮喜欢的男生弄到病例”这种理由怎么可能讲得出口!
见她没有一口答应,言颂马上体贴地说:“你要是为难就算了。”
“嗯……”司悦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我想想办法,不一定能弄到,但我先尽力而为。”
“非常感谢。”言颂说着就拿出了手机,主动说,“加个微信吧,事情有任何进展或者是进行不下去,都告诉我一声。以后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