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世界已经改变,外国人都开始欣赏中式英语了。
像“You
pretty,he
ugly,you
swan,he
frog(你漂亮,他丑,你是天鹅,他是青蛙)”这种完全不管语法的句子,外国人不仅能看懂意思,还喜欢得不得了,称之为天才的表达法。
应歌说的“外国人听不懂我说的英语就应该在自己身上找问题”的时代已经来到了,她却不在了。
……
甜品上来好一会儿了,言颂只是望着冰激凌发呆,一口没吃。
茗雪眼见他的冰激凌都融化了,而他一脸哀伤地安静坐着,真怕他下一秒会落下泪来。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刻意打断了他的情绪:“嘿,你没事吧?”
“I’m
ok,thanks.”言颂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还沉浸在跟应歌讨论英语的回忆里,当即振作了起来,重新说,“我没事,谢谢。”
“我好像有事。”茗雪舔了舔嘴唇,再确认了一遍,确定地说,“我的嘴麻了……喉咙也很痒,有可能是过敏了。”
“你对什么过敏?”言颂着急地叫来了老板娘,“提前怎么不说?”
“我不知道我对什么过敏。”茗雪现在连脖子都开始痒了,抬手抓了几下。
老板娘刚走近就听见他说:“你把我们吃过的菜里的所有原材料发一份详细的清单给我,她过敏了,我带她去医院。”
“好。”老板娘转脸一看,茗雪脖子上已经起了指甲盖大小的疙瘩,吓了一跳,忙问,“要我陪你们去医院吗?”
“我一个人够了。”言颂已经站起身。
茗雪撑着桌子站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但这过敏来得好凶,现在脸也开始痒了,她不抓还好,抓到哪儿哪儿就起皮疹。
言颂想阻止她乱抓,刚碰到她的胳膊,她就往前一扑,撞在他的肩膀上。
他正要推开她看看怎么了,就听见她发出的已经是气声了,说:“呼吸……呼吸……”
老板娘吓得脸色都变了,当即决定:“快,你抱她到门口,我去开车!”
言颂一下将茗雪抱起来了,垂眸就能看见她满脸通红。
她的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把他都抓痛了,但他顾不上肉疼的事,着急地对她说:“深呼吸,用力呼吸。”
茗雪很努力地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气,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越努力越是上气不接下气。
两人上车后,言颂不敢把她放平了,继续抱着她,帮她保持一个更容易呼吸的姿势,还要帮她揉背顺气。
茗雪呼吸得很艰难,但好在还能维持呼吸。
言颂已经在脑内紧急过了一遍“人工呼吸”的操作流程,她要是在去医院的路上真呼吸不上来了,就只有他能人工呼吸急救。
老板娘把人送到最近的一家私立医院,茗雪的症状很明显,当即就被送进了急诊室进行抢救。
言颂被老板娘和医护人员理所当然地视为茗雪的家属了,他也没有争辩,直接扛起了一切,去给她办理就医的手续。
老板娘焦急地等在急症室的外面,再次看到言颂的时候,惊讶地说:“你的后背全都湿了。”
言颂闻言才意识到后背是挺凉的,刚才茗雪的状况那么严重,他一时半会顾及不到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结果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才感觉到:不只是背后凉,胸口也很痛。
他扯开领子瞄了一眼,某人不愧是手艺人,手上的力气可真大,给他抓出了好几道血痕。
这是一天揉多少面练出来的指力啊!
不久后,医生出来说病人吐了,现在情况比来的时候稳定,已经给她吃了抗过敏的药物,她能够自主呼吸了,需要转到门诊病房里去继续观察,还要进行过敏原的检查。
茗雪自己下床走了出来,她也是第一次出现这么严重的过敏症状,自己都吓到了。
老板娘见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赶紧回店里继续忙去了。
言颂陪茗雪到门诊病房,不一会儿就有护士来抽血。
茗雪捂着眼睛不敢看,等到抽完血以后,她虚弱地说:“我妈今天本来要带我去医院检查脑子,我说NO,NO,结果,还是躺在医院里了。”
她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对什么东西过敏,言颂虽然同情她的遭遇,但也不会把过错往自己
身上揽,只说:“刚好彻查一遍过敏原,免得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
“嗯。”茗雪偏头看着他说,“上次你在医院,我陪你写卷子,这次我在医院,你陪着我,我们就算是两清了吧。”
言颂闻言,呼吸一窒,本来要发作的,但是看她满脸通红,露出的皮肤上都是疙瘩,严重怀疑她因为刚才缺氧产生了幻觉才会说出这种张冠李戴的话来。
不过言颂也想通了一件事,茗雪和应歌都很叛逆,两人就是因为有相似的恶趣味,所以才成为朋友的吧?
茗雪此刻的状态非常适合求人,因为她的情况是真的惨,所以可以卖惨,于是开始演:“我是不是得罪过你啊?”
言颂不解:“什么意思?”
“目前我想起来的所有往事都和你有关,说明我们认识。”茗雪合理分析道,“我失忆了,不记得你是没办法的事,但你为什么也不记得我了?你也失忆了?”
言颂一针见血地反问道:“你确定,你说的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那不然呢?”茗雪毫不怀疑,“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怕你吗?我就觉得跟你很熟……对了,我为什么会叫你小叔叔?明明我俩年龄差不多。你也不可能是我的亲戚,我爸妈都不认识你……”
言颂一脸严肃地说:“所以你就不应该乱叫。”
“我没有乱叫,记忆中我就是这样叫你的。”茗雪委屈地嘟哝道,“我一叫小叔叔,你就会给我买好吃的……小叔叔对我最好了。”
言颂看见她的眼皮一直在打架,她很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睁开的时间越来越短,感觉她已经神志不清到胡言乱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