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斯年怒极反笑,咬紧牙关:“记着你说的话,别后悔;否则,到时候可就不是只求求我这么简单了。”
说着。
他的视线在唐亦身上来回游移,暗示性的眼神充斥着无耻下流的气息。
唐亦人狠话不多,随手抄起一旁的水杯就朝薛斯年砸了过去。
薛斯年瞳孔骤然紧缩,慌忙躲避。
水杯擦着他的耳朵重重砸在地上,发出‘砰’得一声巨响。
“你!”
唐亦漠然地注视着他:“滚。”
薛斯年瞪圆了眼,三秒后,负气离开。
唐亦嫌弃地收回视线,骂了句‘傻.逼’,同时,暂停了手机里的录音。
薛斯年的心眼还没针眼大,肮脏的内心也和俊逸的外貌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差别。
自从爆火,随着工作的增多,他的工作态度也愈发敷衍。
按照他往常的习惯,这次彩排,最多不会持续到三个小时,他便会堂而皇之地离开。
然而今天。
薛斯年像是突然转了性。
一连几个小时,他始终赖在彩排现场,完全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现场工作人员被他搞得有点懵,但也不得不配合。
当然。
也有聪明的,郑智勇看出端倪,找上了唐亦:“听我一句劝,跟薛斯年服个软,你现在势单力薄,跟他对上,就是鸡蛋碰石头,除了吃闷亏没有任何好处。”
“郑导,您既然能看出薛斯年是在故意针对我,应该也清楚,他这种人得寸进尺,我的退让,只会助长他的气焰,无限压缩我的生存空间。”
郑智勇语塞。
他清楚,可是....
“郑导,您能给我一个薛斯年经纪人的联络方式吗?直接跟他经纪人谈,或许会更高效。”
“行。”
成年人的劝导点到为止即可,郑智勇虽然不认同,但也没再固执己见。
他翻开工作群,找来薛斯年经纪人的个人信息,给唐亦发了过去:“我先忙。”
“好,谢谢郑导。”
待郑智勇离开,唐亦把那段录音以文件的形式发给了薛斯年的经纪人。
五分钟不到。
薛斯年的经纪人毕宇珊,就给唐亦打了通电话过来。
同样是经纪人,毕宇珊的工作效率高的可怕。
女声沉稳有力,不徐不疾:“你好,我是薛斯年的经纪人,我叫毕宇珊。”
“你好。”
“唐亦小姐是吗?”
“对。”
“抱歉,我家斯年这段时间工作太忙,脾气难免急躁;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提,我来处理。”
“他影响到我彩排了。”
“好,我马上帮你协调,不过,录音的事...”毕宇珊拖长了尾音,加重语气:“你也知道,单单一条录音,说明不了什么,曝出去不仅伤不了薛斯年,还会给你惹来很多麻烦。”
“我知道。”唐亦说话不徐不疾,完全没有因为毕宇珊的要挟而乱了阵脚:“但你也应该知道,积少成多的威力不会太小。”
电话那头,毕宇珊沉默两秒,才继续道:“唐小姐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唐亦挂了电话。
在抬眼,恰好撞上了薛斯年的视线。
薛斯年结束了又一轮的彩排,在助理们的前呼后拥的照顾下,走到唐亦身边,他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得意:“怎么样?等急了吗!?”
说着,他明知故问地看向身旁的助理:“彩排的结束时间是几点来着?”
“七点。”
“哦,那岂不是再过两个小时,大家就都下班了?”
薛斯年脸上弥漫出浓厚的讥讽之色。
唐亦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这样看起来还挺像傻子的。”
说完,也不给薛斯年回嘴的机会,转身径直离开。
薛斯年气血上涌,抬步追了上去。
“唐亦,你——”
“再跟就进女厕所了,你还有这种癖好?”
唐亦睨了薛斯年一眼,喝停了他的动作。
薛斯年怔住。
唐亦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进了卫生间。
临进去之前。
她听到了毕宇珊给薛斯年打来的电话。
……
众所周知,卫生间是八卦重灾区。
唐亦刚进去,就听到了她的名字。
声音是从隔间里传出来的,听动静是在打电话。
“这次来参加综艺的歌手里,就属唐亦水平最差,唱得最难听,所以才把她和薛斯年分到一起。”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女人继续道:“你傻呀!薛斯年唱歌水平一般,人还懒散的要命,节目又是直播,把他和唐亦分到一组pk,就是为了保他不淘汰。”
“唐亦守了一天也没轮到彩排,她具体的唱歌水平我没听,但她之前那首单曲我是如雷贯耳,真的特别难听!”
“反正不管怎么样,薛斯年第一轮肯定得晋级;万一唐亦这次彩排脱胎换骨惊艳了所有人,那薛斯年的团队就会立刻拿出第二套方案,确保她直播当天没办法顺利唱下去。”
“这算什么大八卦?这都是公开的秘密,懂得都懂。”
“诶,不跟你说了....”
听到这儿,唐亦神色微凝,转身离开了卫生间。
她初来乍到。
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
这些本该由经纪人告知给她的潜规则,她一无所知。
要不是她恰巧运气好,无意中听到了节目组的暗箱操作,只怕根本避不开这个暗坑。
和薛斯年十分完善的团队比起来。
势单力薄的她,压根不够看。
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一旦她过早地崭露头角,无意间听来的八卦,就会立刻变成落在她头上的‘砍刀’。
而她,没有抗风险能力....
毕竟。
根据合约,她确实只能参加一期。
她手里本来就没几张牌,不能再输了。
只是,没有彩排,对舞台经验不足的她来说,同样存在风险。
她需要尽快利弊权衡。
找出最优解。
没等唐亦想清楚,她再次撞上了等候已久的薛斯年。
薛斯年被愤怒吞噬,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语气急躁道:“唐亦,你以为,单凭一个录音就能拿捏我?”他冷笑,近前一步,道:“想彩排是吗?你做梦!”
唐亦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甚至懒得理会薛斯年,只大步返回休息区域,拿起随身的包。
薛斯年紧跟在她身后,接连不断地放狠话:“唐亦,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