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韫回到她的八楼,虽然已经凌晨三点半,但也不急着回房,而是径直去了船头的甲板。
她的心情不错,踢踏着步伐,双手张开,吹着海风。
这个季节正是京城最舒服的时候,不冷不热,她干脆小跑几步,到了栏杆,直接跃起身子。
沈舒白原本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突然看到她这样,身体飞快追出去,一把圈住她纤细的腰,将她从栏杆上一把搂向自己。
“你疯了?”
谢枝韫愣了一秒,然后就笑了:“我只是想要坐到上面,你以为我要干嘛?跳海啊?怎么可能?我还没活够呢。”
沈舒白心跳恢复平稳,嗓音清冷:“那是可以坐的地方吗?船稍微摇晃,你就掉下去了。”
谢枝韫拽了拽他衬衫的纽扣:“我心里有数。就算真的掉,我也会游泳啊。”
这就让沈舒白想起来:“你是会,你跟池晟一起学的游泳。”
“你知道啊?”谢枝韫挑眉,那都是她很小的时候的事了。
沈舒白淡淡:“你们一起学过的东西不少。”
确实是。
谢枝韫父母去得早,池奶奶心疼她,时常接她到池家生活,她跟池晟就一起上家教兴趣课。
沈舒白看她还一副赞同的样子,俊容越发冰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果不是谢竹语横插一脚,你们今晚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谢枝韫成功被他这句话给恶心到了。
推开沈舒白,一个转身靠在了栏杆上,她太美太妖,海风吹起她的头发,她随手一撩就是风情万种。
“沈舒白,我这个人喜欢向前看,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是已经存在,没有任何必要去假设、如果。再说了,人生那么漫长,谁会真的在乎一段小时候的感情?”
沈舒白蓦地一怔。
他本身就是亚洲人少见的冷白皮,加上女娲炫技般的俊美容貌,站在那里,比宋代白瓷还要出尘绝艳,仙得叫人不敢冒犯。
但现在,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怎的,似乎更加苍白。
谢枝韫莫名其妙。
说他吃醋吧,她都说了,一段小时候的感情没什么大不了,他怎么好像更破防了?
但谢枝韫今晚已经很累了,又是洞房花烛,又是智斗二房,不想再猜男人的心思,她说了一句“回去睡觉”,就轻飘飘地从沈舒白身边经过。
她不知道的是,沈舒白一个人在甲板上站了很久很久。
……
因为换亲的事还没有彻底解决,谢枝韫也懒得露面去给宾客们当谈资,早餐就让佣人送到甲板上。
谢竹语来到八楼甲板时,只看到沈舒白一个人坐在餐桌前。
他穿得简单,一件版型宽松的白衬衫搭配黑西裤,衣料肉眼可见的有质感,但看不出是什么品牌?
估计是网上买的包邮款,毕竟他的身世地位摆在那儿,能用得上什么好货?
谢竹语先是鄙夷,但看到他那张脸,又心动起来,她活了两辈子,就没遇到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脸好看,穿着平价的衣服,也穿出了无与伦比的矜贵感。
只是前世的他,在跟她的新婚夜就失踪了,为什么这一世没有呢?
害她都没能让谢枝韫也尝尝,前世的自己,被人嘲弄连私生子都看不上她要逃婚的滋味。
听说他还跟谢枝韫圆房了……不可能!
她都没能做到的事,谢枝韫这个目中无人的骄纵大小姐怎更不可能做到。
她昨晚看得清清楚楚,谢枝韫很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明显就是关系不好。
谢枝韫那个人,从小就觉得自己配得上最好的,不可能看上一个私生子。
沈舒白在她那里肯定讨不到好。
谢竹语动了心思,嫁给池晟是为了身份,但要是还能跟沈舒白来一段……
谢竹语露出了微笑,势在必得。
沈舒白答应娶她,说明对她也有意思,说到底,白送上门给他睡的女人,他难道会拒绝?
想到这里,谢竹语撩了撩头发,走过去,声音娇软:“舒白。”
沈舒白皱眉,抬头,看到是她,目光随后落在她手上拿着的那份文件,知道她是来找谢枝韫的,没有理会,继续将三明治切开。
“舒白,昨天晚上那个意外,我也没想到,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但你放心,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她说着伸出手,想去摸沈舒白的手,这么明显的暗示,是个男人都看得出来。
结果她的手指还没碰到沈舒白,沈双白拿着餐刀的手就直接朝她的手戳下去。
谢竹语立刻缩回手,手背差点就被他捅穿,她惊呼:“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