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吃惊,“你说真的?”她宁娇不会骗她,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想确定一遍。
他爹都没说的事儿,这。
她怎么会知道?
宁娇道:“原因不可言说,不过事情是真的,我记得你先前是小学毕业,我那边有初中的课本,你先学习,有不懂的问问我。”
“那怎么好意思课本?我让我爹给我准备就行,你自已好好留着吧,我记得你也是小学毕业。”
“没事的,我已经咨询完了,这课本留着也是浪费,就当是谢谢你了。”
她已经这样说了陈红也不好再推辞。
“对了,村里的姑娘你也稍微提点一两句,不要说太多。”
陈红愣了一下,“你……”
宁娇摇摇头,她知道这个时代女性因为各种原因,结婚很早,基本上是一辈子都被拴在婚姻上。
如果能帮,她就帮一把,也能有个出路。
况且她也能感觉到陈红心中的抱负,她要是提点,恐怕也会遭人怀疑,陈红是生产队长女儿,说这事儿没人乱想。
陈红很聪明,瞬间就明白了宁娇的用心。
她也是给她了个好处,第一,她是陈队长的女儿,知道这样的消息不奇怪。
第二,今后她可能也会进入公社,那群能上学的都或多或少家里有村里公社上班的。
她以前就决定要进入公社工作,不好结婚生子。
宁娇这是变相的给了她好处,或者说,铺路。
她什么都知道。
不管如何,对她只有好处。
“谢谢你……”陈红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红了大半。
很久很久,没有人为她真心考虑过。
就算是村里把她当孩子王的也只是因为惧怕。
至于父爱,那些棍棒吗?
“我倒是真希望那些传言是真的了。”
“什么传言?”
陈红一本正经,“你想当我后妈。”
“滚啊!”
宁娇说着就去拍她。
陈红笑得喘不上气儿,“哎!别闹别闹!车来了!!”
桂花村比较偏,送知青来的是一辆大巴车。
车上的人陆陆续续下车,个个穿着时髦。
此时已经春季,有个女生穿着长裙,嫩绿色的裙子风一吹,隐约有些香味儿。
陈红有些羡慕,“这是什么味道?”
宁娇猜测,“应该是香水。”
“真好闻呀,我也想要。”
“以后有机会送你。”
“哼,一言为定!”陈红猛地凑了过来,对着宁娇猛猛的吸了一口,“娇娇,我闻你身上也有味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也喷了?”
“嗯?”宁娇抬起袖子闻了闻,“没有啊,你说的应该是肥皂味道?。”
陈红家里是用的起肥皂的,她很确信不是那个味道。
“难不成是传说中的体香,~~~”陈红抱着宁娇猛猛的吸了好几口。
宁娇恶寒一阵,“你别搞,我性取向很正经。”
“哼!”陈红傲娇撇嘴,“谁稀罕!”
知青们好奇的打量着周围,他们从城里长大,没见过农村,报纸上跟亲眼见到确实不一样。
柳眉紧蹙着眉头,嫌恶的捂着鼻子扇了扇,“什么味儿呀!”
那群女人身上的衣服有不知名的污渍,土极了。
被看到的几个来迎接的女孩子低头,有些面红耳赤。
她们穿的一件是自已最新的衣服了。
宁娇也看见了。
“'红'味儿,领导人曾说过,他们这群青年就是国家的未来。”
季梁泽最后一个下车,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抬头看去。
说话的女生头发不是传统的麻花辫子扎着,而是一个低马尾,身上的暖黄色对襟袄,不是很厚,身下一条白色裤子。
个子高挑,眼中乌黑带着亮光,模样很出挑,娇美的紧,很少见。
很难相信她是农村出来的姑娘。
整个人气质同周边格格不入,大大方方。
还有那句话,季泽观察了一番瞬间明了。
“你什么意思?”柳眉不满,看见说话的女生竟然比她还好看,心生嫉妒更加生气了。
“我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什么意思。”宁娇站在原地,不卑不亢,一点也不发怵。
柳眉刚刚想开口就被打断,“柳眉,不要刚刚到就惹事。”
柳眉转头刚想说哪个不知好歹的,瞅见男人的脸,噤声了。
男人长的有些……好看,她在车上怎么没发现?
宁娇转头看去,男人剑眉星目,五官柔和,说话嗓音温温柔柔的,尽管他面瘫着脸,但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温文尔雅。
宁娇没再说话,她组织人替知青们搬运行李,然后分开几组,开始带着人介绍讲解桂花村。
等任务完成,宁娇要走被人叫住。
女孩叫王淼,很可爱一个小姑娘。
她拉住了宁娇道:“谢谢你。”
下午接知知青的时候,她负责拿那个柳知青的行李,被嫌弃之后很难受,是宁娇为她说话。
“小事罢了,都是桂花村的,有什么谢不谢。”
宁娇离去,王淼看着女人挺拔的背影,有些羡慕,“人长的好看,还这么……”那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
哦,知书达礼!
事情解决,明日就要开始春播。
这段时间新房子还没搞好,知青陆续到位,也的确空出来一间屋子,宁娇刚刚好想脱离张家,她是真一点也呆不下去。
张水明面上什么也没干,私下翻她的东西,还没有证据。
至于那把锁,还真是跟先前想的一样,一点儿用都没有。
晚上她回了屋头,现在流行的还是大锅饭,但吃不饱。
她经常开小灶。
隔壁
“你们都带零嘴了吗?”陈青阳瞅了一眼几个人,捂着肚子问。
他晚上没吃饱,而且,那饭老难吃了。
“我这有个饼子,你拿着吧。”季梁泽递过去,这是他妈塞进来的。
“哟!兄弟够仗义!”陈青阳接过大口吃了起来。
刚刚跟他在车上聊得不错的几个男生都没说话,只有这个一言不发的男生回了他。
“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在车上一句话都不说。”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这不是骂人家?!
“哎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陈青阳平日里就在家大大咧咧,说的好听,那就说话直接,说的不好听就是没脑子。
换一说出口,他也感觉不对劲,连忙补救。
季梁泽先前在车上就观察出来了,知道他无心的,“没事,我知道。”
“哎!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吃吧,明天要干活,大家早些休息。”
陈青阳三两下将饼子吞下去,摸了摸牙齿,里面有肉沫,“你这饼子里还夹着肉沫,这都舍得给我,兄弟你真好,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季梁泽没说话,拿出了一本书开始看。
──《核爆与战争》